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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老先生早已预料到米青山最近会去找他,一大早就起来备好了好茶等着,米青山来到华老家的被华老的小重孙带进堂屋时第一眼看到的就是沏好的茶和摆好的茶具,而整套茶具自然是用的华老先生最喜欢的黑陶茶具了。

没见到华老先生的身影米青山也不敢坐下,把带来的两件黑陶陶器轻轻放在桌上后就站在那里仔细看那套茶具。

不一会儿华老才拄着拐杖慢慢走进来,米青山赶紧迎了出去,恭敬道:“华老。”

华老先生嘿嘿笑两声,道:“终于来了呀。”

米青山也跟着轻笑两声,“啊,来了,您早就知道我会来。”

华老先生想都没想,直接问:“东西带了吗?我看看。”

米青山把华老扶着坐下,又给他满上茶水,才拿去自己带的黑陶陶器,说:“带了,您给把把脉。”

华老喝了一口茶,接过其中一件,问:“把脉?这么说你自己都不太满意?”

米青山说:“不满意,但我尽力了。”

华老先生喃喃低语,“这么久才来,想必是尽力了。”他戴上老花镜捧着陶器仔仔细细看了起来,他还有一套工具就在茶几下,除了强光手电还有个小锤,只见他观摩良久后一会儿用强光手电照照,一会儿用小锤敲敲。

米青山所有注意力都集中到了华老先生和他手上的黑陶上了,茶杯里的茶喝完了他都没察觉还放到嘴边去喝。他见华老先生看得认真脸上却没什么表情,不由得心里越来越没底起来。

华老先生看完一个陶器后一句话没说接着换另一个看,米青山也不敢打扰他,静静看着他,默默给他倒茶。

大概过了半个多小时的光景,华老先生才把两件黑陶放到一边,又喝了一大口茶,终于开口说:“还不错,二十多年了,你都没丢,很难得了,没少下功夫吧?”

米青山一听激动得眼泪都快掉下来了,为了能带着成品来见华老先生他这段时间没睡一个好觉,白天忙碌晚上也没闲着,生怕疏忽了某一个小小的细节,他从家里带来了二十多年来一直留着的以前学习的制陶笔记,但很多事情都得重新找状态,还有不少只能从回忆中体会,能做出来这一批成品实属不易。

好在听华老这么说,米青山忐忑的心终于可以放下一些了,他说:“这确实是我能做到的最好的了,但是就是不如曾经跟着师傅和您做出来的好。”

华老先生说:“我知道你一旦做就要做到最好,不过你也不用太过心急,别说是你,以前你师傅我们也经常做出不满意的东西来,做陶这事也不是你按照理论的东西严格做下来它就一定好,很多因素都有可能造成失败,一会儿有几个地方我给你说说,你回去再试试。”

米青山:“谢谢师叔!”

华老先生问:“那你这一窑的东西打算怎么处理?”

米青山说:“准备销毁了重新做。”

华老先生再次拿起两件陶器看了看,“你舍得啊?这个成品还是不错的,你现在资金压力挺大的吧?”

米青山:“舍不得也没办法,我要是把自己都不满意的东西拿去卖,以后也只能做出这样的东西了。”

华老先生点点头,再抬起头时看向米青山的眼神都有些炽热起来,“你师傅果然没看错人,我也没看错人,你知道咱们这的黑陶有那么两三个派系,每一派都有自己的特色,我们这一派这些年过得不太好,我还以为要在我手上失传了,现在看来后继有人了,青山,靠你了!”

米青山只想做好黑陶,做出自己满意的好陶器,没想突然就有一个重担压在了自己肩上,他忙起身,说:“师叔,我会尽全力做好黑陶,可这振兴我们这一派恐怕我还没资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