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太平也与沈重霜接下的案子有关。
前几日叶昭亭调查的那户张氏人家,小女儿不知为何神情恍惚,似发了癔症一般,听不进人讲话,食不进米粮,成天待在阁楼上,也不与人交流,说是痴痴呆呆也不为过。而这种情况,城中已有几户人家有相似症状,中病之人有男有女,大夫也束手无策,因此有人才另辟蹊径,求助道门中人,府中灵觉道长便是被张氏人家请了去。
而这说不清道不明的病症自然也被好事之人跟白世宁现身城中的事联系起来。
虽然没有明显证据将二者联系起来,但是就目前来看,白世宁的“出现”就是最大的证据了,很多人已经怀疑白世宁早不在城内,恐怕那一日与叶昭亭他们交手后,就已乔装逃离京城,六扇门费大力气在城内及城外周边搜捕,任谁也不可能轻易逃脱,除非趁着搜捕开始之前就溜之大吉。
可沈重霜不这么认为,她还记得白世宁要找灵觉道士问师父下落的事。
这一日沈重霜接到任务再到张家进行调查,据张家人说,小女儿本神情呆滞有些时日,而就在昨天傍晚,她偶然见到一只大狗,神情恐惧,竟怕的瑟瑟发抖,直躲在人身后,张家便想再请道士前去“诊断”一番。
来到张家,两人被管家邀至大厅,路过前院儿,沈重霜忽然被南门附近一只小白猫吸引,只见它仰着身子,伸了个懒腰,悠哉地躺在那儿晒太阳。
到了大厅,还未来得及坐下喝口茶,张家男主人着急忙慌跑过来,拉住灵觉开始讲诉昨天的怪事:“昨日城外猎户跟往常一样来我家送点木柴,丫鬟正带着小女在院子里溜达,谁知小女见着那猎户竟然一反常态,十分害怕,后来我们发现,她尤其害怕猎户身后的犬!”
灵觉别过头想了想,问到:“你是说她怕狗?怕猎狗?”
沈重霜插了句:“你家女儿莫不是原本就怕狗,后又加重了病情?”
“哪有啊,”男人一下子挥开拉着灵觉的手,忙解释:“我女儿原本很喜爱这些猫狗,你瞧那只猫,就是我女儿捡回来的!”他边解释,边指院子里的猫给他们看。
灵觉自言自语起来:“神情痴呆、害怕猎犬……”
“师父啊,你说这……我女儿……你可救救她啊。”这男主人见灵觉神情复杂,话都断断续续理不清了。
他身旁的妇人是张家小姐的母亲,听到二人对话也跟着紧张害怕起来:“这些日子也不要让英英同猫狗接触了,要是再吓出别的毛病怎么办······”说着小声抽搭起来:“我前些日子还在英英的衣衫上揪到猫毛,这猫也暂时养在别处吧。”
几人说罢移步到内院,在闺门外远远驻足,只见张家小姐端坐在一把木椅上,手里拿着本不知什么名的书翻阅,身旁丫鬟陪着,时不时帮她把垂落的发缕撩到耳后。
沈重霜见这静谧的氛围,像极了刚才太阳下懒洋洋的猫,向张家人道:“看上去没什么大问题,要不还是请大夫来看看?”
张母开口:“大夫瞧不出个所以然,说可能是郁结于心,忧虑成疾,这是个什么说法。英英哪会有这些毛病?”说罢两手一摊,十分无奈。
张父也全然不知英英能有什么心结:“这孩子也读书,圣人千言万语、答疑解惑,情绪怎么能成病呢?”
沈重霜刚想张口辩驳,灵觉瞧了她一眼,抢先一步道:“大概我也清楚了,我们这就回去察看其他几户的情形,按照太太说的暂时不要让小姐接触猫狗了,尤其是猫。”
说完几人朝大门外走。
听了灵觉的话,张母更加忧虑:“灵觉师父这意思……”
“家里多安排人手留意张小姐动静。”
“诶!”张父听了赶忙答应:“这就安排人去。”
出了张家,两人路上也没有过多的话,趁着市集人多嘈杂,沈重霜别过脑袋,小声嘀咕:“又故弄玄虚个什么劲儿……”
灵觉听到后脚步慢下来,等沈重霜慢悠悠跟上,挖苦道:“你这丫头又知道什么了不得的事了?”
她闷头不语,心里就是不服气,较着劲。忽然瞥见路过的长辉园,头也不回道:“你能算得出人现在何处吗?”
灵觉不明白她说什么。
沈重霜继续问:“你见过白世宁了吗?”
“没有,这几日一直在同你叶师兄调查这个案子,到现在总算有点眉目,哪有空闲待在府里。不过我都听说了,你还被挟持了啊小丫头。”
沈重霜瘪瘪嘴,觉得他这话颇有些嘲笑的意味,没有接话。
灵觉继续说:“我可算不出白世宁在什么地方,要真能的话,不早成大国师了?你也别操这份心,你见几人能从言渊那个小魔头手里逃出去的?”
沈重霜认真看他:“哪几人?”
“嗯……她就算一个,也许不算,六扇门的‘招牌’也不是白挂的!”
行至七碗楼,灵觉提议不慌回府,喝杯茶,顺道去另外一家瞧状况。
此时七碗楼客人不多,二楼隔间人更少,倒是个谈话的好地方。
“那这件事会和白世宁有关吗?”两人入座,沈重霜细嗅这茶与府里的不同之处。
“白世宁是猫吗?”灵觉瞧着茶碗道:“这茶汤色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