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清淼开着车在祝蓉西报的地址附近兜了两圈，没看到她说的招牌。
导航显示距离目的地太近无法使用。
她把着方向盘坐了一会儿，收起手机，低头解开安全带，拎包下车，一抬头，招牌就在头顶。
包厢在地下一层。
电梯打开的一刻，别有洞天。
地板是镜面设计，天花板上垂下无数条蓝色的荧光灯串，映入眼帘的是一片星河。
苏清淼仰头看着华丽的灯具，一步三回头，五分钟才穿过。
再下七级彩虹台阶就是包间了。
过道里铺着柔软的手工地毯，匿去了脚步声，但仍能听到左右包厢里隐约传出的欢声笑语和震耳欲聋的伴奏。
苏清淼门前，对着短信里的房号确认了一下，象征性地敲了三声，旋动把手，推开门。
门一打开，两个女生坐在沙发上唱歌，注意到她，挥了挥手。
她轻手轻脚掩上门，拎着裙子走到女生身边，弯下腰叫：“西西？”
背景音乐声大，视线也不明朗，凑近了女生才依稀辨出她的口型，用她听得清的音量回答：“我不是西西，西西在楼上打牌呢。”
包厢之所以在地下，是因为每间包厢都相当于一栋两层高的地下别墅。
一层的面积也没多大，五十来平米。
一楼是KTV和厨房，二楼是棋牌室和休息室。
女生说完指了指桌子，友好地说：“姐姐你要不要吃点东西？他们刚才拿了两瓶酒上去。”
潜台词是说她上去可能会被灌酒。
苏清淼低头看了一眼桌面。
骰子旁边堆了十几个空荡荡的啤酒瓶和七八个玻璃杯，有几个玻璃杯里还剩着剥了皮的小金桔。
三道小菜，醋泡花生米、去骨鸭掌、凉拌海蜇头。
花生瓜子七零八落。
零食开了袋，是晒干的香蕉皮和芒果干。
苏清淼偏头冲女生笑：“你们吃吧，我上去找西西。”
二楼聚了一群年轻男女，有搓麻将的，有观战的，有喝酒的，有下飞行棋的。
男孩儿们打扮时髦，浑身上下穿着时下流行的潮牌，女孩儿们妆容艳丽，披着长发，戴着项圈，个个朝气蓬勃。
茶几上放着一瓶人头马LOUISXIII，旁边立着一个牛皮外壳的冰桶。
酒被他们喝得只剩五分之一，冰桶没盖盖子，里面的冰块已经化成水了。
苏清淼一进去，对着她的人齐刷刷看过来，背对着她的人，察觉到同伴的异常，也扭过头来打量她，空气有片刻安静。
最后一个男生率先开口：“谁来给我介绍一下，这位美女谁啊？”
话音一落，牌桌上的一个姑娘站起身：“这我嫂子，刚跟你们提过的。”
说话的女孩五官生得十分端正，细长的眉毛被描画成深棕色，眼妆是橘色系的，眼尾还贴了一颗“碎钻”，唇色鲜亮，脸颊上涂了一层金粉。
头发烫染过，浅棕色，编织烫，额前剪了个空气刘海，耳朵上垂着一弯金灿灿的月亮。
左手上系着一条闪闪发亮的金链子，右手的中间三根手指每根都戴着一枚奇形怪状的戒指，花里胡哨的。
身上的衣服比较日常，但款式新颖别致。
俨然是一个元气满满的少女。
“清淼姐，这里坐。”祝蓉西把自己的位置让出来，端起旁边凳子上的酒杯，坐到了凳子上。
苏清淼头一回坐上牌桌，看着那一摞流沙金的麻将牌，将手背抵在下颚，无助地看向祝蓉西：“我什么也不会啊。”
祝蓉西大剌剌地说：“没关系，你只管摸，我跟你讲你要什么牌，多来几盘就会了。”
半小时后。
祝蓉西问：“知道差哪个牌吗？”
苏清淼用指尖点了点四饼和左右牌之间的两条缝。
祝蓉西击掌：“对了！”
苏清淼屏气凝神，慢悠悠摸回对面属于她的牌，定睛一看。
她还没反应过来，祝蓉西兴高采烈地把她的牌全部推倒，哈哈大笑：“胡了！”
苏清淼跟着笑：“为什么你赢一把牌这么高兴？”
和她们打牌的小伙伴拉长了调，摇头道：“这还用问吗？千年等一回啊——”
祝蓉西蹬他：“就你话多！”
一场牌局下来，苏清淼和陆司南他表妹合起伙来赢了四万多，剩下三人台子上的钱全被她们收入囊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