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川出京是大事,虽未明说,但到底还是被元德帝给知道了。
暗中跟随傅川的探子到了金陵,随即传了消息回来。
据金陵总兵陶政吉所说,傅川此去金陵是为了一个人“陆昱”。
元德帝跟余公公道:“你去查一查那个陆昱。”
余公公办事的速度还是很快的,第二天关于陆昱的来历就查清楚了。
陆昱祖籍安庆府锦川县,曾为陈家的奴仆,而后赎身改为良籍。现任武状元,如今在金陵总兵府任正六品校尉,颇有潜力。
元德帝想起了傅川曾经去过安庆府剿匪,算一算时间,刚好是陆昱出生的前一年。
“这世间竟有如此巧合的事情?”元德帝难以置信。
余公公道:“听说当年老侯爷四处找寻傅侯爷的子嗣,结果遍寻也无。如今怎么这样巧,看着竟像是真的一样?”
元德帝轻哼道:“不是像,肯定是真的。以傅川谨慎的性子,若没有十足的把握,他是不会离京的。”
“安国候府有后了,老侯爷的心病也可以消了。”
余公公暗暗咂舌,略显不安道:“可这陈大人是苏家的女婿,这陆昱又要娶陈家的女儿。陆昱的身世若是揭露,傅侯爷在朝中就有了派系牵扯。”
元德帝锐利地盯着余公公,冷声道:“朕跟朝中的派系没有牵扯吗?”
余公公连忙跪地请罪道:“奴才知罪。”
元德帝冷嗤,厉声道:“往常你也是个聪明的,现如也不知为谁昏了头?傅川为大周征战沙场,旧疾缠身,多年不曾有子嗣承欢膝下。现在好不容易有一个儿子,你倒好,恨不得攒使朕杀了陆昱,好绝了傅川争权的想法。”
余公公浑身颤抖,冷汗直落,连忙大呼:“皇上息怒,是奴才蠢,奴才狭隘了。”
“哼,滚出去。”元德帝吼道,心情一点也不好。
余公公连滚带爬地出了大殿,元德帝的目光却一片阴霾。
年纪大了,儿子们一个个虎视眈眈。
忠臣良将里他最信任的就是傅川,可现在,有人告诉他,傅川也快信不得了。
偌大的江山,文武百官携手同行,谁还没有点姻亲牵扯了?
真要让他去防,只怕觉也不用睡了。
元德帝愤懑地想着,可余公公的话却时不时回荡在他的耳边,让他的心里像生了根刺一样,开始各种不舒服了。
……
傅川在总兵府住了两天,暗中观察陆昱。
他发现陆昱手里握着的那把长剑,确实是他曾经留给康雨田做信物的那一把。
因为有些激动,傅川的行踪被发现了。
很快,陆昱请假,没有来总兵府当值。
陶政吉一心想巴结傅川,还提议他出面把陆昱招回来。不过傅川拒绝了,他真实地感受到,陆昱根本就不待见他。
腊月初,天寒地冻的。
陆昱不去总兵府就往荷风院跑,陈宁起先也没有在意,以为是总兵府放假了。
直到腊八节,总兵大人带着一位举止不凡,颇有气势的中年男人来陈府做客。
看到那个男人的一瞬间,陆昱第一次在陈家失态,径直转身就走。
在陈英诧异声中,陈宁追了出去。
暮色黄昏中,回廊影下,陆昱僵硬地站着,任凭寒风阵阵吹来。
匆匆一瞥,陈宁却也看清了那个中年男人的长相。联系到陆昱的反常,陈宁静静地站在陆昱的身后道:“咱们都要成亲了,认不认又有什么关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