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却十分有耐心的将毛线球拿出来放在妻子手里，然后去厨房将保温壶给洗了，做好这一切，又去洗手间洗了一个脸，理了理头发，将领带调整一下位置出去。
他看到坐在沙发上认真织围巾的妻子，说了一声，“一会妈来给你做晚饭。”
看了看时间，换上了皮靴，准备出门，在推开门的时候，正巧看到自己的母亲，下意识喊了声，“妈，你来了。”
背着一个布袋的老人轻咳了一声，“上班去？”
男人点点头，他回头看了一眼妻子，小声对母亲说：“素素还是老样子，妈你帮我看着些。”
老人长长叹了一口气，“这样的日子，什么时候才是个头。”
“小城的事情也是没有办法......”还不等老人家说完，男人就打断了她，“妈你别说了。”
“你呦，你这个死孩子，小城是我孙子，难道我就不难受吗？”
“妈，我上班要迟到了，先不和你说了.....”
老妇人还想说些什么，但又顾忌着自己情绪不太稳定的儿媳，捶了一下自己的儿子，声音越来越小，“我就是个操劳命。”说完用手抹了抹眼角，“你晚上早点回来，我和你说件事情。”
男人胡乱的点了点头，赶紧走了。
这一场闹剧，男孩......不......小城看在眼里，他看见自己的奶奶将门带上，打扫了一下屋子，然后给自己妈倒了一杯水。
“素素啊，看你织了半天也不喝口水，妈给你倒了一杯，快喝吧。”
白素停下手里的活，看了一眼老妇人，将杯里的水一股脑喝了，然后接着干自己手里的活。
老妇人知道她会这样，所以倒了一杯不烫不冷的温水，一口气喝完也没什么关系。
见白素喝完了，她拎过自己的大包，从里面掏出两个装着东西，一个空的塑料袋放在桌上，戴上老花镜，坐在白素边上开始组装圆珠笔。
等空袋子被填满了，老妇人揉了揉眼睛，她看了眼窗户，见时候差不多了，将东西收拾回自己的布袋子里，去厨房做晚饭。
等男主人回来的时候，屋里飘着几缕菜香。
他看妻子还安安稳稳坐在沙发上，松了一口气，将公文包放下，便见着了老妇人没拉上拉链的布包。
看到里面半透明塑料袋里装的圆珠笔，眼睛一下子就红了。
“妈。”
“哎。”手在围裙上抹了抹，从厨房里出来的老妇人问，“怎么了？”
男人手不经意间擦过眼角，拿着一双拖鞋，“没事，刚才找不到拖鞋，现在找到了。”
老妇人纳闷扫了一眼男人，“拖鞋不是一直就在那......”
还没说完就看到自己放在鞋柜上没拉起的布包，然后一顿，话音一转，“既然找到了，那就快换了来吃饭吧。”然后不动神色将布包往后面推了推。
“素素也来吃吧。”
“嗯。”男人埋头换鞋，谁也没有看到他眼眶里的湿润。
桌上两菜一汤，虽没什么好菜，但也不能说差，有老妇人带来的腊肉炒了芹菜，也算有荤有素。
可饭桌上，却安静极了，一点都不像一家人吃饭。
就在白素放下筷子，男人准备说，去医院送饭时，老妇人突然说了一句，“你别去了，你爸下午就去陪小城了，他好久没看小城了，晚上也住医院了。”
“白素也织了一下午围巾，想必累了，你抚她去房间了早点休息。”
“妈？”
男人语气稍微拔高了一些，有些生气，“你怎么不告诉我爸去看小城了。”
老妇人却如电视里不讲情面的嬷嬷一样，“他去看自己孙子怎么了？”一样拔高嗓门的老妇人看了一眼低头垂眸的白素又降低的声音，说了一句，“你看你老婆也是像睡了，快抚她去休息。”
男人狐疑看了老妇人一眼，然后望向自己的妻子。
果然，如自己母亲说的一样，白素有些困乏，眼睛闭去闭去，男人只能将她扶回卧室里。
等将门带上后，男人走到正在收拾碗筷的老妇人边上，口气有些怀疑，“妈，白素怎么会想睡，你做了什么？”
“不就是用了你抽屉里的东西嘛。”老妇人稳当当的说，“你用的了，难道我就不能用吗？”
一下子，男人就沉默了。
“儿子啊，这样可不行哦。”老妇人弯下腰，将垃圾桶里丢满烟头的袋子提起来。
见那烟头，男人心一虚，虽然老妇人没有看自己，但男人不敢直视这位已经十分苍老的女性。
长满老人斑的手将垃圾袋打了一个结，“素素睡下了吧。”
“嗯。”男人低低应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