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宫的日子其实很无聊,郑宜解决完程三的事情,回到东宫后又开始无聊的日子。
实在是闲着无事,她决定用心学一学刺绣,毕竟自己的刺绣太拿不出手,绣给赵齐的荷包,人家都不好意思戴。
范女官过来禀报几次事宜,发现每次过来,太子妃不是在画图样,就是在学针法,时间一长范女官就有些忧虑。
她既然已经向太子妃投诚定然一心一心为主子着想,何况东宫如今除了太子妃,只有于佩和齐氏两个侍妾。
于佩已经无宠,齐氏被吓破了胆子,身体也不好,前几日的腹痛虽无大碍,却也落下病根,小日子淋漓不尽,绵延十数日。
就她这个状态,受不受宠且另说,只说受孕这点,就艰难百倍。
太子后院的女子,除了太子妃,其他无子无宠的女子都没什么前程。
范女官跟太子妃的时日短,有些话不好直说,只能对陈女官叹气。她和陈女官过去都是皇后身边伺候的人,只是一个去太子身边,一个去了太子妃身边。
两人虽说多年不在一起,却也有些情谊在。
范女官觉得整日刺绣射箭的太子妃着实有些不务正业,东宫这么多人事,好多地方都需要太子妃拿主意,即便是有她和陈女官佐助,太子妃心中也要有数。
想到前些日子送上去的人员名册,范女官决定用此事开头:“姐姐,东宫宫女和太监数百人,除去无足轻重的内外粗使,剩下有名有姓有位置的人,也近上百。不知太子妃可有什么想见的人,想问的事?”
陈女官想了想,摇头:“主子只是翻了翻册子,问了几个得力能干的奴才。”
“可是名册记录不详,主子不爱看?”
“你也别太担心。”陈女官安抚她,“你呈上来的名册,内容详尽,除了名姓、年龄、籍贯、职务,还有体态特征,一目了然。”
范女官还是不放心:“我应该把重要的人员单拎出来,重归一册,这么多人没有重点,尽归于一处,主子定然是看了许久。”
呃……
陈女官回忆了一下太子妃翻看名册时候,似乎只是随便翻看一遍,厚厚的五本册子,只看了不到一个时辰,就合上了。
当时她以为主子只是随便翻翻,就没当回事。后来主子叫了数位管事问过话之后,写了一本人员之间大致关系的名册,丢给她和春生,让她们从这些关系入手,各个击破。
到那会,陈女官才明白,主子根本不是随便翻看,而是认真揣度。
这件事的预判失误要怪她自己,都已经服侍主子好多年了,居然还适应不了主子的多智近妖。
见陈女官没回话,范女官慨叹一句:“真是辛苦主子了,是我等能力不足,让主子操劳。”
辛苦?操劳?
陈女官默默垂头,没有违心附和范女官的话。她实在是不知要怎么告诉范女官真相,太子妃根本一点都不操劳,甚至已经闲得长毛。
东宫这点内务,对于她们来说很难很复杂,但是对于主子来说,就是一眼的事。
以前在定国公府,偌大的国公府全是太子妃一人把控,也没见太子妃安排什么,但她就是心中有数。对内,阿难三兄弟养的白白胖胖,身体康健;小秦氏和郑世子夫妻恩爱;大长公主和小秦氏婆媳相合,每个人都过得安乐和谐,没有一丁半点的矛盾。
这在外人看来,可能认为国公府长辈宽和,小辈懂事,是风水好,是人和乐,有运气。
但只有陈女官知道,她刚到定国公府时,是个什么情况。
那是,小秦氏刚生下阿难少爷,小少爷身子弱,几乎养不住;世子和小秦氏虽然夫妻关系缓和,但仍有别扭;还有大长公主,对小秦氏这个善妒且多年不孕的儿媳妇,十分不耐。
当时,饶是陈女官这个在宫中经营多年的老人,都觉得定国公府气氛不好,不是个和顺之地。
然,太子妃就是有化腐朽为神奇的能力,也没见她做什么,反正就是渐渐的,慢慢的,一切都朝着好的方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