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渺歌,如果你是因为刚才的事生气,我向你道歉。因为实在想不出什么样的法子,能让我们将各自的超能力坦然表露,所以才……”青葙走到渺歌的面前,诚恳地望着他的眼睛,柔声道,“渺歌,请你帮帮我们好不好?也帮帮你自己。抑郁靠酗酒和药物,我只会适得其反——你还希望看着关心你、爱你的人为你担心,难过吗?”
渺歌对上青葙晶亮的双眼,回头,看了一眼同样目光澄澈,神情忧郁的江闻页,突然心里一阵悸动。但他什么也没多说,在众人的惊异中,掉转头大步走了。
江闻页立刻小跑着,快步跟了上去,将一把雨伞撑在他的楼顶。
剩下的几个人站在古民居的院坪里,面面相觑,不知道渺歌是怎么想。
……
雨渐渐大了起来,渺歌快步在细雨中走,江闻页默默的快速跟着,给他打着伞。他依然是一副没有抗拒也没有接受的态度。
他冷着脸沉默,江闻页也没敢多说话。他向来喜怒不形于色,她不知道他此刻到底有多生气。她心里发虚,也不知道自己与青葙他们一起这么做到底对不对,他会怎么看她。
到达停车场,渺歌走向驾驶位,她才说,“我来开吧。”他便又转到副驾驶上,坐上去后仰躺闭目休息。
看上去与往常并无二致。江闻页这才长吁了一口气。
只是她的心突然不沉静起来了,莫明的。
车子开经繁华的市中心,周末,又下雨,大的十字路口总是排着长龙等红灯。她挂着空档,看看前面红色的车河,又看看身边英俊完美得不似人间产物的睡脸,心里一阵热一阵冷。
她开始回想这些年来,自己亦步亦趋的跟在他的身边,为他的喜而喜,悲而悲,到底是为什么呢?就因为很多这样的时刻,他懒洋洋的坐在她的副驾驶里,那一张俊美得能让人忘了呼吸的脸?
的确,很多时候,等红灯的时候,一起参加活动的时候,当别人看到渺歌惊艳的那一诧那,做为他的女伴,她确实被一阵虚荣的满足感充盈。
但仅仅是这样吗?这样有什么意义?如果仅因为男色,世界上的美男子那么多,她为什么单单为他着迷?
江闻页内心里突然冒出N个为什么,她想不通,也不懂自己。只是,再侧头看一眼渺歌那张俊朗又疏离的面孔,她的内心既酸楚又满足。
绿灯行,两行眼泪突然从她的眼角滑落。
她心里一惊,自己为什么掉眼泪?
……
渺歌一直在假寐,他不想睁开眼,不想面对江闻页的担心和可能的问询,甚至不想面对这个世界。闭上眼,躺着,这是他在世上感到最舒服最安全的动作。
不管是真睡还是假睡,反正能让他与这个聒噪的令人厌烦的世界保持了距离。
此刻,在他闭目的脑海里,突然出现了一些久违的画面,与这个时代有些脱轨的一些场景。
有着很大教室的幼儿园,学习区和玩乐区都在一个空间里。一二十个孩子,下课后,异常的吵闹,大家为着一些幼稚的玩具讨论争执个不休,一部分人在玩汽车、铲车,一部分人在争先恐后地玩滑滑梯,钻毛毛虫。
而在教室里最里面的角落里,一个非常白净清秀的男孩子独坐在那拼积木,拼了一次又一次,拼好了推倒再重来。
一个活泼大胆的小女孩凑了过去,奶声奶气地问,“你在拼房子,我们一起吧?”
男孩子没有抬头,也没有说话。
很快,又一个小女孩跟着凑了一个,紧跟着第三个,第四个……好几个女孩子默默地围观着他一遍遍地拼着单调的积木。
最后,一个胖乎乎的小男孩冲了过来,大吼一声,翻了个跟斗,双腿正压在男孩堆好的积木屋上,顿时堆好的积木屋瞬间溃散,男孩瞬间抬起头来,对小胖子怒脸相迎。
那是一张相当标致的脸,大眼睛,长睫毛,棕色的眼睛清澈得像是透明,高鼻薄唇心形脸,再加上微卷的头发,犹如洋娃娃般。
“那个小孩,长的真好看!是男孩还是女孩子?”
几乎每个去幼儿园的家长们都这样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