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小白见青葙沉默，以她对她的了解，知道她肯定心生怜悯，不禁发出“嘁”的长调怪声，“你干嘛这么一副丧脸？大白白，你不会在同情她？要知道她可是专门跟你过不去的情敌也，要换作我幸灾乐祸死！”
“是么？”青葙淡淡地看向万家灯火，“你不也常叫她磨人的李莫愁吗，她出事也没见你有多高兴？”
“我——正乐着呢。”宁小白被青葙一句话戳中，仍然嘴硬。
两人又在阳台上闲聊会，看夜景发呆，即使累得很，仍心事重重，了无睡意。到底都是女人，她们见到穆离春如此糟糕，也于心不忍。
相对安静地发着呆，突然，这宁静被一阵时高时低的哭泣声打破。
“大白白，你听——”宁小白竖着耳朵，在吊椅上盘起腿正襟危坐起来。
青葙早就听到了，开始也以为是自己的幻觉，等到宁小白叫她，两人相视一眼，望向玻璃门窗内的大床，哭泣声正是从那里传来的。
先是一阵细细的呜咽声，接着是肆意的号陶大哭，最后转变成小声的抽泣，再又变成失控的上气不接下气的大哭。
穆离春哭得很投入，很伤心，哭到极点换不过气来，仿佛随时会窒息过去。
青葙二人赶紧推开阳台上的玻璃门进去，走到大床边，发现她正在床上哭得发抖，娇小的身子蜷成一团，像筛糠似的神经质的抖动者。
不知道她是做了噩梦还是怎么的，那情景令任何人见了都心悸。
青葙用眼神向宁小白一示意，宁小白立刻蹲下身去，坐到床边将穆离春搂在怀里，“穆穆，穆穆！嘘——别怕，别怕，有我们在！”
她一边抱着穆离春，一边用手掌轻抚她的背。
穆离春感受到人体的怀抱和温暖，听到温柔的抚慰声，在宁小白的怀里渐渐平静下来。青葙看她哭得花容失色，一张小脸苍白如纸，而那张原本如花瓣似的丰盈水嫩的嘴唇而泛白而干裂，干得起了唇皮。她到茶几上给她用玻璃杯兑了一杯温开水，舀了蜂蜜拌好给她端了过来。
“穆穆，喝点蜂蜜水，润润喉。”宁小白温柔地说，青葙将水杯递到她唇边，她仍然闭着眼，但嘴唇微微张开。她刚才确实哭干了嗓子。
宁小白抱着穆离春，青葙给她喂完一杯蜂蜜水，她的状态好多了。宁小白将她放回到床上。
过了几分钟，她慢慢睁开眼来，见到身边的宁小白与青葙，脸色倏的一沉，声音不高但语气极其尖刻，“是谁允许你们留在这里的？”
宁小白与青葙同时一愣，不敢相信穆离春这个时候还能说出这种话来。
“穆穆，我们是想留下来陪你。”出于是她的助理，以平常养成的职业习惯，宁小白还是耐着性子向她解释道。
“谁允许你们陪我？”穆离春努力将头撑起来，用枕头靠墙垫着，抬着下巴，神态倨傲，“这么晚了没有经过主人的同意就在别人家里留宿，这像话吗？请你们离开。”
真是Ｘ了狗！
此刻，宁小白与青葙心里同时忍不住飙了一句脏话。
宁小白看向青葙，征求她的意见。
青葙冷冷地看着穆离春，“穆离春，今天要不是我凑巧将你从那三个猥琐男手中救出来，你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我们忙活了一个晚上，将你从酒店弄回来，给你叫了私人医生，解了春。药；怕你中途有什么需要，我们才留下来看护你。我们没要你感激，但是你这狗咬吕洞宾的态度让我很不爽。我们可以马上走，但我们不会走。我们只是出于人道主义的友好，会留到明天早上，确定你平安无事了，明早自动消失。”
“在此之前，请你好好闭嘴躺在你的床上休息。否则，我们马上走人，不仅走，还会给你手机里那个猥琐男发短信告诉他们你的住址。以他们今天被打惨了的怨气，你看会不会放过你。”
“你威胁我！我明天会去告你。”
“随便你怎么想。也请随意去告。”
青葙说完，自顾自给她熄了房间的灯，只留下睡眠用的地灯。然后转头招呼站在一旁瞬间有些懵逼的宁小白去懒人沙发上睡觉。
“我们也睡吧，都累了一晚上了，明天还要早起回家换衣服上班。”
宁小白一听，打了个大哈欠，与青葙齐齐倒在懒人沙发上。
穆离春果然没再发出任何声音。房间里的灯熄间，黑暗里不知道她在想什么，有没有睡着，反正累极了的青葙与宁小白，很快双双进入梦乡。
第二天天色微明，穆离春就清醒过来。
她靠着床沉半躺着发呆，脑袋里一一回想昨晚上的画面，脸上神情变幻未定。她抬眼看懒人沙发上的那两个人，就那样合衣躺着，身上什么也没有盖，睡得死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