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武林盟主，照顾失去神智的人，没什么毛病吧。岳明远想。
——连自己下半身都管不好还当什么教主，屈幽想。
一时间，两人之间充满了某种寂静而尴尬的氛围。僵持了一会儿，忽然间，没有任何预兆的，昨夜幻觉里的某个场景忽然出现在屈幽的脑海里。他被自己突如其来的回顾吓了一大跳，竟一把狠狠抓住了岳明远的手腕。岳明远被他吓了一大跳。
“阿远！”屈幽瞪着眼前人，一字一句道：“我昨天晚上弄了你多久？你是不是第一次？”
这两个问题岳明远真是一个都不愿意细想，但是看屈幽一脸恐慌的神情，他还是犹豫着回顾了一下，然后说道：“基本上整个前半夜都没停过把，第一次什么的，这不是明摆着的吗......”
他前世直到被林瑾然弄上手之前，一直都是禁欲的啊。
“这.......”屈幽一口气提上来出不去，憋了好久说不出话来，最后只得丧气地低着头，手指有意无意地摩擦着岳明远的手臂，“我对你做了这种事，你有可能会那个......怀孕的，对吧？”
——原来他担心这个。这问题岳明远能不知道吗，虽然昨天晚上他们谁都不清醒，但是他也不是一点都没想过。事到如今，如果不告诉屈幽他的真实打算，对方大概是不肯安心养伤的吧。
“我昨天晚上以为你要死了，”他坦白道，心情复杂地看着对方手指上的细微动作，“这件事我也有考虑不周的过错，你莫要再想了。”他抬眼直视着对方的眼睛，不明白屈幽为何一脸震惊。
我不该怪你的......可是屈幽，你弄得我好痛，我差点以为我也要死了。
可是如果你真的死了的话、如果你真的死了的话——
屈幽还是一脸震惊，岳明远感到了些许的纳闷。这傻教主又怎么了？
“阿远，这怎么是你的错呢？”难道不是我失控把你那个了么？
岳明远叹了一口气：
“我应该想到你这个时候武艺不精的......”
“错？这种东西是你能控制的么？一看到岳明远那张愧疚的脸，屈幽感觉自己心里的怒火又开始烧：
“门主，好人也没有这么当的吧？什么事情都算成是自己的错，你......你这种想法，很危险！”
“可是我......”
“没有可是，”屈幽义正辞严打断了他的话，“我自己也没有意识到会被喂下化功散导致走火入魔的，还在神志不清的时候对你做了这种事，怎么能算是你的错？你这种想法，很容易被人利用的。”
“就比如说，林瑾然这种人吧，”屈幽一边想一边说，“他就会抓住你是个老好人这一点，添油加醋说成你犯了什么大错，然后要挟你去做一些不合理的事......哎我也说不清楚，大概就是这个意思吧！”
岳明远愣了半晌，随后，终于，想起了那件还没有告诉林瑾然的事道：
“你猜的没错。是林瑾然。”
听到这个消息，屈幽冷笑了一下，并未有多么惊讶。
“我就知道是这样。”
......对视了许久，岳明远苦涩地说道：
“如果，我真的怀上了你的孩子，除了打掉也没有什么好的办法。”
明知道就是这样的，可是在听到岳明远真的这样说出来的时候，屈幽还是差点磕到地上。瞬间有种仿佛被门缝夹了的惊痛感觉，好像什么东西被忽然唤醒了。
某位十六岁的教主一边揉着脑袋一边疼得眼泪汪汪地爬起来看着他：
“真的没有可能生下来嘛？”
“为什么？”岳明远有些不明白，如果这个孩子生下来，无论是对谁都没有好处，包括对孩子自己。
这个没有意识的天真的小东西，如果隐藏不好，会成为屈幽的弱点，也会直接撕破他身份的伪装，而且从一出生就会活在危险之中。而如果把这孩子送人，送到普通人家去抚养......那坚持生下来又有什么意义？更何况现在不是什么盛世，三年之后大周乱世将至，普通人家的孩子下场又比江湖世家的孩子好到哪儿去？
这样的道理，屈幽不可能不懂。
“可是那些打胎药都不怎么靠谱，万一出了事怎么办......”
岳明远刚要开口，忽然听到有人在敲门。
“肖老弟？你要的热水烧好了，里面加了药的。屈老弟他醒了吗？”
岳明远略略提高音量道：
“掌柜的，他没事，已经醒了......呃，你就把水桶放门口吧，我自己拽进来就行。”末了还补上一句，“屋里里损失有些大，待会我们收拾完了下去核算一下。”
一听岳明远这么说，顿时龙四那颗悬了一夜的心放下了，把热水木桶撂下就走了。
把木桶拖进来后又把门插上，岳明远看着屈幽，笑了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