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她带回训练营的,是一个从未见过的女人。
“……越之呢?”
孟槐抓住女人的手臂,制止了她发动异能,眉头紧蹙,心里涌上无尽的忧虑。
负责跟她对接的人是越之,为什么……
女人思考片刻:“你指的是头上有呆毛的男孩吗?他还躺在医务室里——听说心脏被击穿了,差点救不回来。目前正在休息。”
“……诶?”
孟槐愣住,松开了手。
——越之一直背对着她。
她只看得见不停坠落的血液,和少年骤然惨白的脸色——但他是笑着的。
含着些许的无奈,若无其事的笑着。
所以,她认为少年的伤不致死。
如果能再仔细一点——
如果能再仔细一点,她就可以发现:少年的遮掩极为刻意。指尖冰冷,发着颤。那番叮嘱怎么听怎么像遗言……称得上破绽百出。
可她没有发现。
少女盯着空无一人的前方看了几秒,果断的跑动起来,径直冲到医护室,最后停在门前。
她扶着门框,神色踌躇。
……越之还好吗?
孟槐的脚尖点了点地板,唇瓣轻抿。
——犹豫又没有用。
——伸头一刀缩头也一刀,不如早死早超生。
少女一鼓作气的敲了敲房门,脆声唤道:“越之,我回来了。”
门内传来轻微的动静。
几秒后,少年清朗如风的嗓音钻进了她的耳膜:“进来吧。我没有反锁。”
“好的。”
孟槐推开门,望向病床。
——越之靠着枕头,偏头看她。
琥珀色的眼眸微微弯着,盈满了碎光,俊秀的眉眼失去了往常的张扬,显得越发迷人。
少年的黑发缠着风,摆动了几下。
“有受伤吗?”他问。
孟槐走到床边,摇了摇头:“没有。”
“……嗯?”
越之托着腮,指了指她布满划伤的手掌:“你仔细想想,真的没受伤吗?”
孟槐:……
“忘了。”少女顶着‘关爱傻狍子人人有责’的目光,默默的把手藏到身后,“因为听说你被击穿了心脏,差点死掉……为什么不告诉我?”
她感到困惑,眼睫抖动,如轻薄的蝶翼。
“受了这么重的伤,还故作冷静的安慰我、告诫我——你明明应该争分夺秒的救自己的。”
“要是没有及时得到治疗……”
孟槐闭上了嘴,心绪复杂。
越之依旧笑盈盈的,看起来坦然而平静,仿佛从未触碰过鬼门关:“嗯,你说得有道理。”
他颇为赞同的点了下脑袋,然后摸了摸孟槐的头发。
“可是。”
“我走了,你怎么办?”
少年的话音一转:“你本来就没有出任务的经验,再分出心神关注我的话,说不定会被前辈抬回来。”
“——现在不是挺好的吗?”
“你圆满回归,我顺利痊愈。”
他又扫了眼孟槐的手掌,略带郁闷的撇了撇嘴:“当然,你没受伤就更好了。”
孟槐与他对视。
两双琥珀色的眼眸都倒映着对方,在灯光的点缀下熠熠生辉,衬得眼尾的弧度分外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