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我活了(修)(1 / 2)

阳光明媚,建安正是阳春三月,草长莺飞的季节,格外使人暖心。

房间里的人正呆呆的看着头顶的纱幔,淡粉色的布料流光溢彩,还能看到其上朵朵泛红的梅花,清风一吹,惟妙惟俏的。

这是上好的布料,姜酥都不用去摸,只需要看一眼,就知道这整个大周也没几匹的流云锦不是穿在她身上,而是她床前两道帘子。

层层叠叠的梅花,精美非凡,绣艺已然是登峰造极。

她楞楞的看着这一幕。

怎么回事……她不是死了吗?

便是闫三那么厉害的人,也支撑不过美人醉一刻,她万万没有活下来的可能……可如今,这又是怎么回事?

她想撑起身,却蓦然“嘶”了一声。

头好痛,又昏昏沉沉的,她这是被人拿头碎大石了吗?

深吸了口气,她又被自己的手吸引了目光。

姜酥一辈子没干过什么粗活重活,但二十岁之后保养不当,她更不复当年容光。

但这双手,细腻光滑,肤如凝脂,绝对不是二十五岁时姜酥该有的样子。

这是怎么回事!?

她涌起一股怀疑人生的茫然,美人醉的痛楚深入骨髓,至今心有余悸,生命被剥夺的痛苦还历历在目,然而再睁眼,她头痛欲裂的于一精美奢华的床上醒来,思绪一瞬间乱成一团乱麻,她甚至连自己到底姓甚名谁都反应了好半天。

这不正常。

事情处处透露着诡异,姜酥呆愣了许久,才恍然间想起来,这是自己很久很久以前的闺房。

——这帘子是内务府专门送到她宫里头的,自己十分喜爱,很久了都舍不得换,一直到她被关进冷宫,就再也没见过了。

她十分认床,如果哪天在自己不熟悉的地方入眠,定会睡得极其不安稳,所以这匹上好的流云锦,她还真的怀念了好久。

所以……这里是哪?

姜酥有些慌张,刚刚的动作已经耗费了她太多的力气,此时无力感渐渐涌上来,她脑中混沌,也不知该怎样做才好。

恰在此时,修长又有力的手缓缓的从中间抬起帘子的边角,这只手乍看白皙如玉,但手背却有一道狰狞的疤痕,像是蜈蚣一样盘旋其上,令姜酥愈发茫然……

她不知道这天底下会不会有一模一样的手和伤疤,但她还记得自己十二三岁,最是无忧无虑上房揭瓦的时候,有次爬到树上摘果子,一脚踩空……如果不是闫三垫到了自己身下,定会摔个伤残不可。

但尖锐的石头,却划破他的手臂,留下一道深可见骨的伤痕。

如果没有那件事,他们之间或许不会走到那般地步,“青梅竹马”的情谊,远大于救命之恩。

对了……是什么事,让自己开始怕他恨他来着?

她头痛欲裂,下意识的垂上了眼帘,随即便感觉到了一道幽深又冰冷的注视,好像看她如同死物一样的眼神,阴郁的气息一瞬间将她侵蚀,姜酥听到那道自己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声音,低沉又缓慢……

他一字一顿的说道,“姜酥,闹够了没。”

这所有的一切,都是属于闫三的。

姜酥一下子就哭了。

闫三,你不放过我,死了的那一刻都不放过。

五年来我夜夜梦你,但总是记得不清晰,每次醒来时怅然若失,总觉得自己失去了什么。

后来你和我说话,我却从来不敢问你怨不怨我,更不敢说对不起。

但是我真的不是有意的,误会那么多,你一头往前闷,什么也不跟本公主说……你也不能全怪我对不对?

为什么在我死了这一刻,你都要抓住我不放!

行行行!我欠你的!我输了还不成吗!

我承认我真的很傻蠢死你又蠢死自己还不成吗!?

姜酥哽咽出声,她觉得自己真的很悲惨,闫三死的一了百了,就和一群烦人的苍蝇嗡嗡叫了五年,最后突然一击致命一样。

他是直接暴毙了,就那么去了,留下姜酥活在各种煎熬中,无时无刻不在为自己的蠢货行为买单。

她一度觉得真相就是闫三故意的,为了让自己以一种壮烈的美感死亡换取姜酥一辈子的惦记,白月光都没他这么附骨之疽好吗!?

姜酥觉得自己的怀疑有理有据,被个死人这般惦记,计算的夜夜不能寐,死也死的不安稳,她整个人都不好了,伤心到窒息。

活在自己的世界里,姜酥哭的伤心极了,像个被抛弃的小奶猫,又被人反复摩擦蹂.躏,躲在角落里暗自抽泣。

呜呜呜……该死的闫三果然是这个世界上最讨厌的天字一号大坏蛋!

小小的一只姜酥蜷缩的,抱着被子哭得不能自已,又伴随着抽泣的声音,要多可怜有多可怜。

闫三有一瞬间的怔忡,但随即就微微皱起了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