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然没有否认,萧怡和在马车里自是一句话也不愿与他多说,沈然只好低头哄了她许久,可萧怡和就是不理会。
到晏府时,沈然伸出了右手柔声道:“臣扶着陛下。”
萧怡和淡声道:“爱卿这是是忘了大庭广众之下需与朕保持距离?”
沈然的右手僵在了空中,萧怡和下马车时唤了一声清渠,清渠便甩开何问奔向最前面的马车,将女帝扶下来。
晏府位于柳月巷,京城中的武将们大多居于此处,晏如风幼时给萧怡和做过伴读,萧怡和小时候常喜欢找晏如风去郊外游玩打猎,她自然是对晏府熟悉得像皇宫一样。
清渠才去敲门,晏府守门的老仆便认出了她,当即便要朝女帝下跪行礼。
萧怡和拦住他道:“不用多礼,朕今日是来看望老将军的,你往前面带路就是。”
沈然走在萧怡和后面道:“陛下怎么不等等臣?臣今日也是来探望晏将军的。”
萧怡和侧头悄悄瞪他,示意他待会儿跟在她身后就好。
老仆奇怪地看了沈然一眼,沈相何时竟也关心起老将军的身体来了?
女帝忽然驾临晏府,老仆自是不敢怠慢,他定下心神后便引着萧怡和和沈然往晏古道所在的重山院引过去。
张管家得知老仆派人传过来的消息后,便急忙派小厮去寻远在臻宝轩的晏如风回府。
萧怡和到重山院内堂时,晏古道踱步便过来行礼道:“老臣参见陛下!”
萧怡和淡笑着将他扶了起来,:“将军不必多礼,你为南朝征战沙场多年,是我朝的功臣。”
晏古道起身道:“老臣不敢当,陛下是君,微臣是臣,为陛下守卫河山是老臣的职责。”
萧怡和看着晏古道略有风霜的两鬓斑白,她算了一下她已有四五年未见过晏古道了,他的头发似比从前又白了许多。
晏家在朝堂一直保持中立的位置,从不投靠任何一方势力,就只全心守护南朝边疆安稳,这也是萧怡和信任晏氏父子的原因。
晏古道因常年驻守永州,脸色有些沧桑,如今人在病中,脸颊也消瘦了几分。
萧怡和关切道:“朕听说你病了好几日都未曾转好,心中担忧不已,只好今日随沈相一起过来探望。”
“老臣多些陛下、丞相关心,臣这几日吃了药,如今已好了许多。”晏古道从容地回道。
“永州城如今有贺将军驻守,朕心中也放心,老将军如今身患重病,无需着急赶赴边疆,在京城多留半年,先将病养好再说。”
“老臣多谢陛下恩典。”晏古道笑着谢恩道。
沈然坐在内堂右侧的楠木椅上,轻啜了一口茶道:“臣记得晏小将军今年已及冠一年有余了,老将军多留在京城一段时间,也可为小将军相看一门亲事。”
萧怡和就知道沈然今日随她来晏府必然别有目的,他说什么不好,偏偏提起这个!
萧怡和正欲开口,不想晏古道竟笑着回道:“沈相此言倒和老臣之前想到一块去了。”
沈然也感到意外,这消息对于他来说再妙不过,他今日算是没有白来晏府。
晏如风从臻宝轩买好东西正在回来的府上,府内小厮才出门不久便寻到了他,小厮告诉他女帝微服来到晏府看望老将军消息后,他便快马加鞭赶会了府中。
他一下马,也顾不急换衣裳便去到了重山院,晏如风跨入院中之时刚好听到了晏古道说的那句话。
“臣晏如风叩见陛下。”晏如风走入了堂中,低头时看了他父亲一眼。
“如风哥……”萧怡和还未说完,便见沈然朝她不满地暼了一眼,她急忙改口道:“小将军不用多礼,朕今日是微服而来,那些虚礼便省了。”
“是。”晏如风走到了晏古道的身旁,沉沉地望着他。
沈然见他到来,笑着回望道:“如风将军来得正好,你父亲正和我们谈到想替你在京中早日寻一门亲事呢!”
晏如风淡声道:“此事是臣的父亲太过着急了,臣眼下并无成亲的打算。”
沈然道:“本相看老将军这是在关心小将军,希望你身边能早日有个夫人照顾你。”
晏如风漠然看了他一眼:“这是臣的私事,且臣心中自有主张,就不劳沈相多虑了。臣以为沈相与其在这里关心臣的亲事,不如多考虑一下自己,毕竟臣比沈相小上三岁,还不用那么着急考虑成亲。”
沈然听到晏如风在那里暗讽他比他年纪大时也不恼,反而和熙地笑道:“小将军说的是,看来本相得加紧速度早日成亲了。”
他说完后挑眉看了萧怡和一眼,萧怡和別过脸假装什么也不知道。
晏古道见晏如风与沈然句句争锋相对,要是往常家中无外人,他定是早就狠狠斥责晏如风没有保持君子风范了。
可此刻女帝在场,晏古道只好先压住心中的怒火朝他道:“如风,你才从外面赶回来,仪容略有不整,你先回青林院收拾好再重新过来觐见陛下。”
晏如风站在一旁恍若未闻,萧怡和察觉到晏如风神情微沉,似与晏古道不和。
“不用这般麻烦,朕今日就只是来看望老将军身体的,这都快到酉时了,朕也该回宫了。”
晏如风听到这句话,开口道:“臣送陛下。”
萧怡和摇头道:“不用了,朕今日是随沈相坐马车而来,待会儿会由他送朕回宫。”
“陛下!臣有话对你说。”晏如风看着萧怡和的眼睛沉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