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 章(1 / 2)

柳欲雪跨坐的丞相旧府的高墙上,怀抱着猫咪回头瞥了一眼,那方才它欲逃窜进去的地窖,窖门半掩着,露出了一小条缝隙,可供人向其中窥探一二。

只可惜那里边儿光线太暗,除了一片黑暗外,并不能让人看清什么,只能让人觉得阴森,在这炎炎夏日平添一身鸡皮疙瘩。

柳欲雪只是回头瞧了一眼,便迅速转过头来,从那高墙上跳下,稳稳的落在了抚宁身旁的草地上。

他带着身后的光芒一跃而下,这一个让柳欲雪觉得稀松平常的动作,却又引发了自己身边的两声惊叫,刺的他耳膜疼。

那波斯小猫一看就是没见过这种大世面的,柳欲雪刚带着它上了墙头的时候,就能感受到它在怀里的躁动不安,瑟瑟发抖,更别提从那么高的地方被人夹在怀里跳下来。

那叫声可谓是声嘶力竭,就跟要了它的小命了似的。

跟它相比,抚宁这边的就显得镇定许多了,她只是在柳欲雪跳下来的时候,以手遮脸,“咦”的一声倒吸了口凉气,之后就只是张嘴呆楞楞的看着直立在自己眼前的人,蹲在地上缩了许久。

那小猫和她动作倒是足够同步,缩在柳欲雪怀里张着嘴,吐着舌头,一副被吓傻了的表情,再配上它那长得本就傻里傻气的大脸盘儿,也是绝了。

抚宁只是看了一会儿,便从方才的惊愕中缓了过来,眨巴眨巴眼睛,合上了小嘴,从地上挣扎起来,首先就来了一句。

“嚯,身手还挺好,看上来我花着马夫的价钱雇你还捡了便宜了。”说罢,便甩了甩头发像想要装出一副潇洒离去的模样,以弥补自己方才在人面前被碾成渣的面子。

转过身去,拍着自己“嘭嘭”乱跳的胸脯,长吐了一口浊气,这些习武之人就是爱这样,一惊一乍上窜下跳的,吓死个人。

抚宁心里想着刚欲往回走,便被身后的柳欲雪突然的抓了手腕,往后一带,结结实实的撞到了人后背上,直接给她撞了个趔趄,又在没跌到地上的时候,就被柳欲雪拎着手腕给拽起来。

穿过了一片不知名的花树,生拉硬拽的给她拽到了附近的一个转角处,树枝挂住头发,疼的她哎呦一声,还被人严肃的一瞪,比了个“嘘”的手势给噎了回去。

连带着他怀里的猫,也被一股脑的塞进抚宁的怀里。

比完那个噤声的手势后,柳欲雪便谨慎的迈着步子,贴着墙根走到了抚宁前面,微张着手臂,将抚宁虚护在身后。

这一动作,倒是令抚宁感到甚是满意,于是也没再与人计较,只是安静缩在人身后,整理着自己被树枝刮乱色头发。

理着理着,就发现自己头上有只珠花不见了。应当是方才穿过花树林的时候,被树枝勾在树上了。

抚宁刚想开口同柳欲雪讲,便听见一阵清晰的脚步声。

探头一看,方才他们呆过的地方,便呼啦啦的跑过了一队人马,那些人都穿着黑色的夜行衣,脸上头上紧捂着黑纱。

抚宁虽然不知道他们在这大正午的时候穿夜行衣,除了让自己中暑还有什么用处,但就光凭这些人的打扮,也能大概猜出,他们肯定不是什么好人。

来刺杀波斯王子的杀手?丞相家的打手?总不能是来刺杀这傻猫的刺客吧。

抚宁看着自个儿怀里的傻猫,把这些人的身份猜了一圈,可就愣是把自己家马夫是别人家前死士的这茬儿给忘了。

还傻兮兮的挠着猫下巴,在人身后待的惬意呢。

好在这些人在这儿晃的时间不久,找了两圈没结果,就又像是一群起飞的麻雀一般,呼啦啦的不知道蹿到哪去了。

等人群走后,柳欲雪才松了口气似的,从方才那种戒备的状态恢复到平时那种,一脸好欺负的模样,带着抚宁七拐八拐的走出了丞相旧府。

两人出了府邸便是径直上车,一刻都没停,直等走出了一段路了,抚宁才从车里挪到车门口,隔着一道步门帘,与人开始了交谈。

“你说你这样一个武学高手,为什么给我做马夫啊,凭你的身手,就算伤养好了直接就跑,我府里的人也拦不住你,你在外头依旧能活着。”

抚宁仰头望着车顶,手里依旧抓着傻猫的下巴,抓的它舒服的直呼噜,虽然知道车帘外坐着的是个哑巴,根本无法回话,但抚宁还是按捺不住自己心里对这个人的好奇。

“而且你为什么还这么护着我呀,不是说你们死士都是没有感情,没有心的吗。”

抚宁这句话问完,两人之间,便陷入了一种莫名的气氛,她清楚的感觉到门帘之外的那人身形一顿,可随后就又恢复了正常。

抚宁猜测可能是自己的话让他不开心了,所以也便不再张嘴,一路上车里除了那只傻猫还在喵喵叫以外,就再无任何声音了。

柳欲雪坐在车前,听到人说话的时候,他确实心中为之一动,尤其是在听到死士都是没有心的这一句话。

他心中知道抚宁说的没错,死士就应该是个没有心的物件儿,但还是不由得因此而抓紧了缰绳。

也许,他从头至尾就是个不合格的死士吧,所以才会被人放弃,丢出门外。

车轮转动,不一会儿便到了自家府邸门口,柳欲雪这一次停稳了马车后,便将抚宁的小马凳给人提前放好,自己又去抓紧了马儿,让她下的安稳一些,作为马夫做的可以说是很周到了。

抚宁从车上下来,便径直将自个儿怀里的猫推到了柳欲雪怀中,那猫儿方才脱离了这个可怕的怀抱,如今又被硬塞回来。

看起来十分的不乐意,在人怀里扭来扭去,呲牙亮爪的想要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