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五章(1 / 2)

子未眼见原本瘫做烂泥的沈颢穷忽然振奋起来,不仅如此功力竟然还超越自己,而他所攻击的对象正是夜千嶂背后的空门。

这一幕让子未心焦不已,却不得不忍住即将呼出口的声音,以至于他的唇齿咬得太紧而流出了鲜血。

一丝极淡的血腥味钻入夜千嶂的鼻息,令他浑身一震,他不能判断,但心中却是猜测子未可能一时紧张而误伤了他自己,这令夜千嶂更需要速战速决。

无视来自背后沈颢穷的攻击,夜千嶂的目的是拿下刚进门的古元良,这是为免子未成为对方攻击的目标。

夜千嶂主动出手了!

因为,假如子未同样攻击古元良的话,会令夜千嶂辨不出敌我。

夜千嶂虽然没说话,但子未却明白他的用意,为了防止自己成为夜千嶂的软肋,子未一瞬间就退至石室最里面,和古元良拉开距离,同时也把场地留给夜千嶂。

子未脱离了古元良与沈颢穷的视线,他借助黑暗,悄悄滴暗中观察战局。

石室内突然出现的两个人,让古元良有些措手不及,临到面门的攻击迫使他不得不侧身避开,也因此石门在这一刻又关上了。

夜千嶂自然不会给古元良机会去打开机关,但前后夹击的险境,迫使他只能以护体气罩让沈颢穷的攻击化为乌有。

以一敌二的对战,看得子未心里一阵阵发怵,他怕的是古元良发觉夜千嶂不妥。

不同于夜千嶂过去在长阳后山对战玉正清,这一次古元良与沈颢穷他们都超越玉正清,更何况这个石室本身夜千嶂就不熟悉环境,即使他现在拥有鬼夜主的功体,也无法避免那些弊端。

子未会担忧也是不可避免的。

“我听闻,新任鬼夜主已融合功体,当真可喜可贺呀!”古元良虽然吃惊于夜千嶂的功力,但却不慌不忙拆招。

这个地方是他的地盘,这个沈颢穷更受制于他的药物。

而沈颢穷被控制,也是夜千嶂之前并未发现的,最初他就诧异沈颢穷如何能在这种情况下还活着,而且活了三十多年。

按理说,即使他保留了残余的鬼夜主功力,但身中剧毒,又被如此折磨三十多年的时间,早已应该油尽灯枯。

但现在夜千嶂明白了,是古元良以药物控制,除了保住了沈颢穷的性命,更令他原本因为作废的残余修为得到了保存,就好像自己消失的仙门血脉一样,隐藏于难以发觉的地方,而要使用的时候,又会被古元良催发。

夜千嶂在深思,刚才古元良的声音是不是就是催发沈颢穷体内药效的关键?

那一旦古元良死了,那么他们不费吹灰之力,就可以放倒沈颢穷,并且保证不伤到他。

“不过,我有一点好奇,此次你特意进攻我们地煞狱,究竟是什么目的?”古元良说到这里,眼神却看向暗处,刚才他没看清楚另一个人究竟是什么面貌。

但门内的属下已经对他禀报过,那个长得和楼未烛一模一样的少年应该是进入了禁地,会是他吗?

那他与夜千嶂又是什么关系?

夜千嶂为何会与天门之人有所联系?

“御主真是好手段,本座也是极其佩服。”夜千嶂并没回答,倒是直接点出了古元良的身份。

而他每一招每一个动作都是后发先至,无论多少招,他那特殊的护体气罩始终防范着沈颢穷背后的偷袭。

“鬼夜主果然名不虚传,曾经的天门翘楚,智慧果然不是泛泛之辈。”古元良到也没有隐藏,似乎在智者面前,已经没有欲盖弥彰的必要了。

“本座若是没猜错,溶洞内那具女尸,想必就是尊夫人吧!”夜千嶂说的轻描淡写,但却能感受到一瞬间,古元良的气息就变了。

变得愤怒,甚至在交手的瞬间,杀气已经弥漫了整个石室。

夜千嶂的话令子未一惊,而瞬间迎面而来的杀气,让他明白,夜千嶂竟然猜对了?

那特殊冰罩之内的漂亮女子,竟然是地煞狱御主的夫人。

子未好像明白了,夜千嶂是有心激怒古元良,因为人的心越是不平静,那错漏就会随之而出。

但一门之主又怎会如此简单被攻克心理大关。

所以仅仅是短短片刻,古元良的杀气就收敛了,他“呵呵”一阵冷笑道:“夜宗主,想不到你眼盲,心却不盲。”

古元良的话,让子未心惊。

是什么时候,夜千嶂暴露了自己的弱点?

难道他们早就知道了?

但夜千嶂似乎并不在意,反而轻笑道:“古御主,多年绿帽带得让你失去了最基本的人格了。”

“你找死!”古元良怒发冲冠,早先压抑下去的怒气再度腾升。

子未惊见对方五指竟然化为枯骨,丝丝黑气萦绕,这种招数一看就是带有剧毒,即便是单纯的气味,就已经令人作呕。

更何况夜千嶂身后还有另一个危机。

古元良掌风雷动,口中更是发出啸叫声,而这种声音仿佛刺激着沈颢穷体内的每一处经脉。

子未所见到的是,沈颢穷原本溃烂破损的皮肉竟然愈合了,不仅如此甚至还覆盖上了一种特殊麟甲。

一种泛着乌色的甲片!

而他整个人,就好像变得像石室内的虫类。

这种匪夷所思的情景,让子未心中更是担忧夜千嶂。

然而夜千嶂却不慌不忙,感受到身后来自沈颢穷的攻击,他的嘴角反而上扬了,瑰丽的笑容在黑暗中,仿若乍开的夜昙花。

瞬间,这种笑变得极冷,子未甚至听见了夜千嶂的冷哼。

是轻蔑,这是对于弱者的一种蔑视。

这种强烈的压逼感,让你甚至忽略了,夜千嶂其实根本看不见这一点。

“古御主,这手好棋,引起本座的兴趣了。”夜千嶂话语一出,身姿轻巧地腾起,随后足见轻点,踩着沈颢穷的后背。

只是略微一顿,夜千嶂的身形就不受阻碍地向后滑行。

“本座,突然又不想杀你了。”夜千嶂止住脚步,随后特殊的步伐,令他在一瞬间就到了古元良的面前,他笑道:“不如我们做一个交易!”

夜千嶂有心让古元良惶恐的心境越发扩大,停了很久才说道:“用你的命,换一个出路!”

“你,你休想……”古元良一个激灵,身形一扭,在这个过程中,他下意识得按住了腰间,而这个动作,自然没逃过夜千嶂的双耳。

只不过,夜千嶂只是扬起了嘴角,笑容在他诡异的功法下,透出一股邪气,令人心头不免恍惚。

子未吞了吞口水,他知道夜千嶂实力强大,甚至超越自己的师尊,但却没想过,竟然这样强,对于两名高手的合攻,竟然还是如此轻巧的避开了。

而且……

那沈颢穷,还变作了怪物,至少子未生平从来没见过这种“人”

“你掌控了沈颢穷,更想用他来对付本座,让自己成为鬼门夜宗的救星,好达到你一统鬼道的野心,当真叫本座佩服。”夜千嶂的恭维,真心多过讥讽,在领悟的那一瞬间,他确实赞叹过古元良的手段。

只不过,鬼门夜宗岂是古元良想的如此简单?

他们大多不过是惧与鬼夜主的功力,谁会真正在意沈颢穷?

没了鬼夜主的功力,沈颢穷这粒棋子对于旁人来说,说不定就是夺命死棋。

也只有自己,能让这粒棋成为一颗好棋。

古元良没回答,他打的胆战心惊,虽然深知鬼夜主功力了得,但却没想过双目失明又对地势不了解的夜千嶂,竟然在两人夹击下还能游刃有余。

若是他能看得见……

那岂非太过恐怖了!

“不说话,就能掩饰你的心惊吗?”夜千嶂身形极快,就算是夜视能力一流的子未都没看清他的动作。

夜千嶂身穿的是玄色衣袍,两袖宽大,肩臂处位置红得发黑,就仿佛血浆一样的颜色,黑色的鬼面令他整个人与黑暗融为一体,若不是露出的下颚和敞开的衣领下那片胸膛,莹白的肤色夺人眼球,即使子未,都未必看得见夜千嶂的方位。

但古元良没有子未的目力,此时他才发现,即使夜千嶂目不能视,但他也没因此占到便宜,反而让自己处于劣势。

他有些后悔,早知道应该在石室内留下火种,这样现在也不至于处处受制。

即使他比起夜千嶂来说,尚能看见一些,但完全不足以支撑他提高战斗力。

逼命的掌风又到了面门,古元良堪堪避过,他在思考,要怎样制住夜千嶂,如果……

子未看见古元良朝自己的方向看了过来,心中便已明了,只怕对方想拿住自己以要挟夜千嶂。

当然,子未是绝对不会让这种情况发生。

夜千嶂当然知道古元良的用心,他先发动攻击,就是不给对方机会,因为一旦对方对子未动手,那对他来说就是极大的负累。

要辨别子未与古元良包括沈颢穷三人的功体,对他来说虽然能做到,但却会有诸多掣肘,万一误伤了子未,那他就真的无法原谅自己。

混战对于他来说,是极其不利的!

打斗变得白日化,夜千嶂的处处压制,逼得古元良险象环生,而即使变为怪物沈颢穷的攻击始终无法击破夜千嶂的护体气罩。

就在此时,子未却见到,古元良自怀中掏出一物,约莫手掌大小,是一个看不出材质的小匣子。

这让他不免想到,那具男尸头骨内的透骨钉,心头一惊便大喊道:“小心,他有暗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