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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keepsayingno

我一直否认

There'sgottabeawaytogetyou

应该还有办法

There'sgottabeawaytogetyou

一定还有办法

Closetome

让我们重新来过

见奚邵二人来了,她即刻关了音乐,嚷着饿得能吃下一头牛。

菜都是湘湘点的,邵明磊也由着她们两个女生喝酒,他饮茶,开车来的。

湘湘觑他一眼,没说话,元旦那天,他们一起和邵叔叔吃饭,他也没沾酒,任由邵叔叔怎么劝,他始终拿开车来挡拆。

可是听奚朝说过,他酒量不差,应酬场合,也很维护女同事。

偏就不同她喝,湘湘裹一口酒在舌尖上,拿口腔里的温度在暖酒,最后一口咽下,她的目光从邵明磊长长睫毛下的阴影处移开,“朝朝,我给你买了管口红,我记得你喜欢磁吸管体的,色号也是你喜欢的烂番茄色,来试试……”

说是饿得要吃下一头牛的季湘湘,揩揩嘴,搁下筷子,和奚朝分享她今天下午扫荡商场的战果,衣服、鞋子、香水、包包、口红、香薰蜡烛、蓝牙音箱,她还在网上买了台黑胶唱片机,说寄到邵明磊地址处了,让他先帮忙试试有无问题再帮她转赠给邵叔叔吧,“小时候我弄坏叔叔那台留声机,如今也很难找到同款了,那天见他,我突然想起这茬……”

湘湘说小时候她太混不吝了,第一次去邵叔叔那儿,就拿手里的可乐浇坏了邵叔叔的古董留声机。

那回也是邵明磊初次见湘湘,父亲替女友的女儿打圆场,邵明磊却不客气地拆穿她,“她就是故意的。”

父亲叫他上楼去,邵明磊还是坚持自己看到的,“她就是故意的。”

湘湘母亲正式与邵叔叔结婚后,这对继兄妹有半年一个屋檐下彼此不搭腔,邵明磊住二楼,湘湘住一楼,因为邵明磊有次趁彼此父母不在家,骗她,阁楼死过一只老猫,你是不是夜里时常听到猫唤声,黑黢黢的,眼睛是绿色的,下楼梯时没声响,可是能感觉到脚踝有冷风穿。

其实那阵花园子里确实有流浪猫夜里叫唤,春夜里,□□呢。

七岁不到的湘湘被他唬住了,死活要从二楼搬下来,靠着妈妈房间住。

他还骗她,火腿肠都是死人肉做的,说殡仪馆专门会半夜割死人肉下来,做成火腿肠给小孩吃。

季湘湘至今不怎么吃火腿肠,就拜她的继兄邵明磊所赐。

这些车轱辘话,湘湘上学的时候就给奚朝倒过,如今再听,有些物是人非的局外人亲观感。

方才坐下时,湘湘就说买了后天上午十点的机票回日本,奚朝瞬间对于今晚的约饭食之无味了,她知心朋友本就少,得一个还终究不能守在眼前。

湘湘比奚朝爽快明朗多了,从前也说过,过时不候的话,结果不过是穷狠罢了。

心里那根刺再泛上来,还是疼得涕泪下来,却又没胆量徒手连根拔除。

“你快成祥林嫂了,这样的老三篇还动不动拿出来背!”奚朝抿一口杯中酒,明面埋怨好友的絮叨,实际上她想提点邵明磊一句,有人炮仗蹦上天的急脾气偏就能十年如一日的记住你从前待她的恩与施、非与歹。

你却始终瞻前顾后的,不懂你这闷性子的人,心是不是石头做的!

邵明磊是个极为玲珑通透的人,奚朝这句话,有点自作聪明了,她以为师兄听不出她的怨怼,结果他举杯呷茶的时候,盯一眼奚朝,她顿时有点赧颜,有股子王婆非得撺掇西门庆与潘金莲的罪恶感。

得,他也许一门心思只想做个好哥哥。

从前奚朝就不过多置喙别人的私事且家事,眼下,即便是好友的感情问题,她也不能刀架那男人脖子上,逼他,你快喜欢我们湘湘呀!

况且这男人还是她直接上司。

倒霉催的。

三人冷不丁地默契沉默,奚朝识趣,借机说去洗手间,给湘湘单独同师兄话别几分钟吧。

清酒后劲大,奚朝在洗手间里洗了把脸,双手撑在洗手台大理石边沿上歇了歇神,一肩之远有个妹子在补妆,对方口红勾出的唇线好看极了,人也好看,唇红齿白身娇体软的萌妹子。

奚朝酒后微醺,又不急着回包厢,闲情逸致打量人家,对方也在身前镜里回应她的目光。

被人家逮住,奚朝也不宵小之色,大方称赞对方,“口红颜色很衬你。”

对方欣然接受她的赞美,洗手间南墙上端有一排磨砂玻璃窗,紧闭着,但是夜里起灯后,能瞧见外面枯竹的肃肃摇曳影子,还有东西在扑玻璃,红唇软妹子归好自己的手袋,一边再确认下自己的唇妆,一边莞尔朝奚朝,“下雪了哎!”

哦,今年锦川初雪有点早,还有半个月才过春节。

妹子说完就离开了,奚朝今晚吃菜不多,饮酒耐受力也不佳,酒意醺热地膝盖里暖烘烘的,傻站着也不是个生意经,随后跟着那妹子走离洗手间。

日料店专用的榻榻米席垫之下供着地暖,更是烘出奚朝后知后觉霸道的酒意。

她穿着店里提供的一次性拖鞋,一步步踩在地上有些拖沓,不太跟脚。

包厢夹道里,走在前面的那妹子似乎遇到了熟人,脚步快了一个节奏,往夹道尽头处走,口里脆生生地一句,“云哥哥!”

“外面下雪了,是不是?”

“爷爷他们等你两巡酒不止了。”妹子热络得很。

尽头那处的人从逆光处,一步步朝这里走近。

那张脸从虚晃的光里清澈亮相出来的时候,奚朝下意识短蹙了下眉。

避无可避了,两三米的距离,他已然也瞧见她了,奚朝回头只有再钻进洗手间,太逊了。

不算窄仄的夹道,那人一面应着那妹子的几句热情话,一面截住人家的热情,说曾小姐先进去吧,我遇到朋友了,打个招呼。

很谦和的面色,同那个妹子,顺便一视同仁地目光投向奚朝,又似乎瞧奚朝没上前的意愿,他朝她走过来,几步之遥才站定,大衣挂在手臂上,肩扣金属上还能瞧见沾到的初雪水渍。

“好久不见……,奚朝。”

是好久,两年,她想过再会他,即便她不再回锦川,他们也总归要再碰上的,或早或晚。

奚朝梗了梗脖子,终究抬起头,迎上他的目光,后背冒出了点细汗,隐隐地汗毛站立刺痛感。

没想好到底要不要应承他这句寒暄,他再次开口道,

“和朋友一块来的?”

“嗯。”

“唔,头发剪了?”这是慕行云想过无数次,碰上她,一定要挂在嘴边问问的寒暄词。

“我朋友还在包厢等着……”她说着,再次果敢地汇上他的审视。

她减短发一年多了。

“好,那不耽误你了。”慕行云换了只手臂搭他的大衣,顺便侧身给奚朝让行,态度诚恳,面容清朗。

奚朝毫不犹豫地往前迈了一大步,走离这个该死的夹道。

重回包厢,湘湘问她,脸怎么这么红,也没见你喝多少呀?

“后劲大。”

湘湘砸吧嘴里的味道,附议。

邵明磊听后嗤之以鼻。

一顿饭最后尽头,邵明磊喊侍应生进来买单时,侍应生告知他们,慕先生帮他们买过单了。

“多少钱?”

原是说邵明磊买单的,此刻奚朝却坚持她来,她来买单,“那位先生付过的账,还请退给他,或者抵他们那个包厢里的一部分费用罢。”

湘湘一脸懵,她酒也喝得不少,等她再听清奚朝口里某人的名讳,一脸嫌弃加我就知道的表情朝奚朝,“刚才外面遇到了?”

奚朝算是默认好友的提问。

侍应生表示为难,奚朝又坚持他们自己付账。

侍应生最终只能再跑一趟慕先生那边,告知这边不承他情的主张。

湘湘眼瞅着奚朝支付宝刷出一笔冤枉钱,气她矫情,也觉得奚朝较劲的样子尤为的好笑,

“你俩搞什么鬼?”

“生怕别人不知道你们谈过恋爱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