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家是男户,万家已故的老太爷是从楼里出来的小倌,万家头三位爷都是恩客的孩子,母不详。后来万家老太爷不知从哪得了一大笔银子,开了一家首饰店,专门卖给花街里的男男女女。后两位爷都是万家老太爷和女妓的孩子,母亲倒是清楚,但与生母关系也不亲。”
安石砚说着,看着何漪若有所思的神情,又压低了声音,小声的告诉说:“我听说万大爷与那儿有关系。”安石砚指了指上头,正在赶车的雅安,就是一惊,通常百姓们说起皇帝时,就是这样指指天。“等万大爷大点以后,就开始当街头混混,小小年纪就成了赌场打手,甚至盘下了赌场当上了赌场东家。万二爷也从首饰店的伙计成了掌柜的,等万家老太爷死了以后,一步步做大,成了县里的大商户。”
“为什么万二爷是家主?”唐海忍不住插嘴问了一句。安石砚见何漪没说话,就回答道:“据说是因为,万大爷只想守着自己的赌场,二爷生意越做越大后,二爷就成了万家当家。”等唐海得到答案心满意足的坐回原位,安石砚就继续说万三爷的情况。
“万三爷因为身体差,常年静养,并不出门,所以我不知道万三爷,到底是什么情况。万四爷是万大爷带大的,所以对万大爷最亲,陪万大爷守着赌场,为人好勇斗狠,我曾亲眼目睹万四爷砍了赌客的一只手。”说着,安石砚都忍不住白了脸。那是他第一次看见那种血腥场面,吓得做了好几天噩梦,现在回想起,还恶心作呕。
“万五爷常年在外面跑商,很少回家,我对万五爷基本没什么了解。但听人说过,好像这位万五爷好男风,在身边养了不少男宠不说,与一些达官贵人也有些牵扯。”安石砚的言下之意,何漪听明白了,不就是说万五爷私生活过于混乱了么,只是何漪巴不得万家的人都是这样的,如此也不会有人想起自己那个奇奇怪怪的婚约。
“妻主,我们到万家了。”雅安眼看着前头的马车已经停了,就赶紧提醒车里的人。“我们下去吧,你们说话做事都谨慎点,不定会发生什么事!”何漪不放心的叮嘱了一句后,就从牛车上下来,静等万家人的安排。
“何娘子,走吧,我带你去见大哥。”四爷的态度一下子就变得平和不少,与之前简直判若两人。这让何漪一行人有点懵,可都到这了,那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当下何毅就道:“四爷客气,只是大爷可能见客?”不是说都重病濒死了么?“请跟我来。”四爷虽然看出了何漪的疑惑,却还真没有解答的心情,当下带着他们去了自家大哥的院子。
“小威,带他们到前厅吃茶。何娘子,这边走。”二爷并没有过来,而四爷在大爷的院子里,却像是在自己院子里一样自在。何漪对安石砚使了个眼色,待他点头后,才强作镇定的跟上四爷,去见万家大爷。
“大哥就在里面,你进去吧!何娘子。”二爷把何漪带到大爷的卧室门前,便将何漪独自一人留下了,他自己则是守在门外。“你就是何少康的女儿?”待何漪站在万大爷面前时,万大爷的第一句话就是这个。“正是。”因为不知如何称呼,索性略过这个问题,只回答他提出的问题。
“既如此,便安心留下来就是,万家不会亏待你的。只一条:不许插手万家的事,下去吧!”这就完了?好像是的。这是怎么个情况?万大爷的话,分明与万家对外的说辞不符啊!何漪与安石砚他们汇合时,都还是一脸懵逼。
“何娘子,往后您就住在这莲华苑,院子里什么都有,您安心在这住着就是,等五爷回来了,再行大礼。”小威,也就是大爷院子里的管事,把何漪带到大爷隔壁院子后,交代了一番就走了。
“妻主,万大爷说了什么?”已经在莲花苑的唐海,不安的问何漪。“没什么,只说让我们在这里安心住着,别管万家的事儿。”何漪也是疑惑的很,万大爷虽然身体欠佳,却也没到要死的地步,那万家找自己不大可能是因为冲喜,更不可能要父亲替死,那万家找自己做什么?
安抚好了唐海、唐新、安源清后,正想找安石砚的何漪,一抬头就看见他与雅安正在说什么。这两人,似乎又在密谋着什么啊!对于眼前场景分外眼熟的何漪,心底对于安石砚的不满,是日益增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