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年后,又是科举开考之时。眼看着禀生们通过为县试的学子们作保,轻轻松松的入账几百两银子,何漪实在是羡慕嫉妒恨啊!可惜去年秋天县学的评等考核,自己压根就没考完,自然也就评不了禀生,而今年春天的评等考核还未开始呢。因此只能看着别人赚钱不说,而她还得面对族长的逼婚,心塞!
“莲实,我说的这几位,你看你中意哪个?”族长与兰姐姐打从出了正月,这都已经是第三次上门了,目的都是为了给何漪说媒。何汶姑母说的可真没错,族里还真会给自己胡乱定下亲事,看看这都选的什么人吧!就没一个合适的。
“族长,对于正夫,我自有考虑,但这都是以后的事了。今年恰逢科举之年,我势必是得争上一争的,得中举人之后再举行大婚,到时双喜临门不好么?我的及笄礼也刚好过去。”何漪实在不想与族长撕破脸,但是对于她介绍的这些人选,也是实在不能接受的。
“那不知莲实你中意的正夫如何?”族长只当没听见何漪的雄心壮志,何汶当年不也是这么想的,但结果又怎么样?所以说,这做人还是得脚踏实地才好。兰姐姐一脸歉意的看着何漪,但也没有阻拦自己亲娘的话,她们母女两个本就是一个唱白脸一个□□脸而已。
何漪倒也不在意,既然想让她们放弃又不想与她们撕破脸,那总得有一个说法的。想到这里,何漪心中一动,脑海里不由想到了一个办法。“大我三四岁刚刚好,太大得,等他老了我还年轻;太小,不懂事。得有能力管家、得容得下我的其他夫侍子嗣、得孝顺我的几位爹爹。要温柔良善、要惊才绝艳、要有权有势……”
你想的太美了,真要有那样十全十美的男人,那还轮得到你这样的穷秀才?族长与何兰两个人看何漪的眼神都不对了,就跟看整日里就会做白日梦的神经病一样。生怕把何漪刺激出什么病来的两个人,连忙告辞走了,并且决定这几天还是别来了,让何漪自己发疯去。
目送着族长与何兰离开,刚一关上大门,何漪就立刻揉自己那早就已经僵掉的脸。“妻主,这能顶多长时候啊!族长与少族长过几天肯定还得来,下次可就没这么好忽悠了。”唐海带着唐新从自己的房间里出来,站在何漪身后担忧的说。“海弟说的不错,离乡试还有半年的时间,族长绝不会轻易放弃掌握妻主的婚事,铁定还得来。”同样从自己房间出来的安石砚,附和唐海的意思。
“没办法,但凡族长提出的人选有可取之处,我都会干脆的答应了,也免得她在这段时间出什么幺蛾子。可你们看族长给我说的都是些什么人啊!尽是些连贱籍从良的女人都不愿意娶的男人,这是侮辱我呢?还是为了钱连起码的礼义廉耻都不要了!”何漪放下已经把脸揉成红苹果的手,没好气的吐槽着族长的眼光。
几个人正说着,忽然间就听见有人敲门。“啪啪啪、啪啪啪。漪儿快开门,出事了。”嗯?是六爹爹?何漪一愣,立马回身开门。一把拍了个空的六爹爹,踉跄的扑进门内,若不是被何漪及时扶住了,怕不是就得摔地上。但他顾不上休息,就拉何漪往外走:“漪儿,你快去看看吧!万兴赌场的人带人堵了咱家的门,要抓你父亲去祭天啊!”祭天?这是哪门子说法?
没走几步,雅安就驾着牛车出来了,几个人连忙上了牛车,就往老家赶。“怎么回事?就算父亲又输了大笔银子,他们上门来要债,也只会是抄家、再不然就是威胁要砍父亲的胳膊腿什么的。怎么都不会是要抓父亲去祭天啊!”何漪再没心情想自己的终身大事,满脑子都是父亲这次惹什么大祸了,居然连祭天都冒出来了。
“都不是,据说是万兴赌场的东家重病缠身,想让咱家提前兑现四年前的条约,让你嫁进他家,给东家冲喜。”待喘匀了气,六爹爹就把这件事的来龙去脉告诉了何漪。“我们不愿意,他们就天天上门来要债。前几天他们找来一个江湖术士,说你父亲他的八字与万兴的东家极其相合,可以替死。所以万兴赌场的人,就说要么你嫁过去冲喜、要么就抓你父亲去给他们东家当替死鬼。”
替死?有点意思啊!只是不知道这个术士是个真有本事的人,还是一个江湖骗子。何漪曾听执行者说起过这个:替死,准确的说应该是替身、□□等类似的功法,可以在付出一定代价的情况下,多一条命。这种功法,虽然良莠不齐,但是无一例外都极为难得,最简单无副作用的就是到分神期时分出的一道分神了。
在何漪沉思的时候,已经到老宅了。“要么还钱、要么嫁女儿、要么你给我大哥当替死鬼。三条路何少康你任选其一,要是你不愿意选,那就别怪我帮你选了。”一来就听到一道阴恻恻的声音,何漪不由得打了个哆嗦,说不上是身冷还是心冷。
“我们选择还钱!”来不及细想,何漪生怕这个人把父亲弄死,去当他家大哥的替死鬼,连忙跳下马车开口。在看热闹的一圈人中间,端坐着喝茶的男人,撩起眼皮看了何漪一眼,就不感兴趣的低下头喝茶。他旁边站着的人,立马上前:“何娘子,你说的可真轻巧,要还钱,你倒是拿钱出来啊!不然可别怪我不念旧情,拿何少康祭天去!”
何漪心道:我要是有钱,我早就还给你们了,哪里还会拖到今天?可对他们自然是不能这么说的。“不知怎么称呼?”看着被堵在家里的几位爹爹、回家帮忙的兄弟,手持棍棒的赌场打手们,何漪心里苦啊!
“啧,何娘子怕不是从没打听过夫家?我们万家五兄弟,可是对你关注的很呢!”何漪的小心脏当即就是一抖,这话怎么听都觉得味儿不对!“那不知你排行第几!”尽可能的忽略从心底里泛上来的恐惧,何漪努力思考着该怎么办,才能既救了父亲、又不会搭上自己,还得拖延还款日期。
“妻主,这是四爷!万兴赌场的东家家里,共五位爷:大爷是东家,平常赌场里的事都是大爷在管。二爷就是坐那儿喝茶的那位,也是万家的家主。三爷身体不好,平常都是卧床静养。四爷是县里有名的混混,也是赌场里的打手头头。五爷是跑商的,不常在家。”安石砚眼看气氛不对,赶忙把自己平常走街串巷听来的消息,告诉自家妻主。
“小子不错啊!敢说你家四爷是混混!欠揍是吧!你家四爷满足你!”万四爷到底还是没能动手,因为万二爷开口了:“何娘子,这笔钱你别想着还,你也还不了。何少康在我们万兴赌场赌了十几年,欠下的债连本带息早就不止万两黄金。今天要么你跟我们走,要么何少康跟我们走。”
何漪不由自主的看向了六爹爹,她早就觉得有蹊跷,万兴赌场对父亲是不是也太“大度”了?这都能忍?并且还允许父亲继续进自家赌场?六爹爹有些尴尬,看天看地就是不看何漪,可顶不住何漪的灼灼目光。
“你娘与万老大是娃娃亲,万老大与你父亲是叔表兄弟。”这可真是爆炸消息!“执行者?”何漪顾不得去想,执行者为什么能在自己没进空间时与自己对话,而是确认事情真伪。“你说的都是真的?”“是的,宿主。何少□□父与万父为同父同母的亲兄弟,因此万家对何少康颇为容忍。”执行者只差没说,万家之所以对何少康、何漪多年来不闻不问,任他们拖欠债务,都是因为这个关系了。
“啧,何娘子你可想好了?是你跟我们走,还是不管你父亲?”四爷觉得何漪看六爹爹的眼神太膈应,就开口催促何漪快做决定,到底谁跟他们走。“宿主,你带着安石砚跟他们走。”执行者的话,让何漪不明所以,但还是执行者所言,上前一步道:“我跟你们走。”
“你对何少康倒是挺好。”四爷诧异的看着何漪,二爷却不管谁走谁留,有结果就行,听到何漪做好决定,抬步就走,身后自有人收拾桌椅板凳、杯碗盘碟。“漪儿!”六爹爹担忧的看着何漪,又狠狠的瞪向始终畏畏缩缩的站在那儿何正夫。“没事,六爹爹,只是去一趟的事儿。”何漪安抚完六爹爹,就回到自家牛车上,示意雅安跟着万家的马车。
“妻主。”安家兄弟与唐家兄弟,他们四人同时担忧的看着何漪,害怕万家提出什么让何漪难堪的要求。“石砚,你对万家都知道什么?说来听听吧!”何漪摆摆手让他们闭嘴,听安石砚介绍万家的情况。</l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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