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人一进门冷不丁被绊了一下,心中一下子就腾起了怒气,“哪个不长眼的绊倒小爷。”
周遂宁一回头,正是自己闯的货,连忙扶好杆子,躬身道歉,“不好意思,不好意思,绊着您了,给您赔罪。”
那小爷正好教训周遂宁几句,冷不防瞧见这小子眉清目秀,长得倒是真不错。这心中的怒火一下子被平息了。他打量着周遂宁的一身行头,问:“是你的东西啊?你是个算命先生?”
周遂宁连忙称是,“敢问公子贵姓啊?”
“我免贵姓江,江长舟。三角巷子里的江员外就是我父亲。”江长舟起初有些生气,但看到周遂宁长得俊俏,忍不住就想要调戏一番,“先生叫什么名字啊?”
“周,周遂宁。”
“那先生给我测个字?”他一抬腿,就坐在周遂宁的对面。算命先生,总是能测字的吧。
“行行,好的。测字的规矩,先付钱,再测字,价钱都写在上面呢。”周遂宁吞吞吐吐,翻过价目表。
江长舟毫不在意的摆摆手,拿出一锭银子稳稳的放在桌子上,“价格好说,这是二两银子,先生测准了,后面还有银子。”
两个人的对话引来了不少旁观,连面馆的老板都围上来了。
周遂宁听他姓江,又住在三角巷子,就知道他是哪家的了。她摆摆手,“不用测字,我知道你是来算什么的。”
江长舟疑惑:“你知道?”
“可是家宅不宁?”
江长舟大惊,“你怎么知道?”
他此言一出,周围众人也咦了一声,这算命先生看来年纪轻轻,随口一说,竟然准了。
江长舟是镇上出名的人物了,江员外家资颇丰,却养了个不着调的儿子。这附近一半的人都是认得他的,因此也不怀疑这两个人串通好了。
周遂宁心里暗想,每天晚上都听到你父亲和妾室郎情妾意,你母亲气急败坏的教训她。还能不是家宅不宁?想那姑娘也真是可怜,为了银钱把自己卖了,每天除了应付老头子的索欢,还得被主母责骂。真是比自己还惨。
不过眼下,自己吃了上顿没下顿,也没资格可怜人家。眼前这个人长得这么像江小舟,她也有心帮着他一把。
周遂宁摸了摸下巴,故作高深道:“此事颇有些难度,原是你家大兴土木,坏了风水,我需去你家仔细看过,才能寻出破解之法。”
江长舟立刻答应了,“先生说的再准不过了,前几天,我家正是有动土动工,先生什么时间方便,这就请先生往寒舍一趟。”
周遂宁咽了咽口水,看着剩下的半碗油泼面,示意江长舟,“不如……”让我吃完这碗面再走?
江长舟却会错了意,马上招呼店家,“再来盘切油鸡,和一盘炒肉片,快点儿啊~”
热闹看完了,周围众人也散了。周遂宁听了他的话,心里乐开了花。送上门来的大腿还能不抱?反正在这条街上蹲了几天都没线索,不如索性去他家看看,搞不好就能碰到攻略目标了。
‘满门血案,沉冤得雪。’一想到这八个字的提示语,她就心里一沉。不是个快乐的故事,甚至可以说是这几关里最沉重的一个。但是她来了这么久,也注意了这几天周围居民的对话,愣是没听出一个与“满门血案”有关的事。
这一关绝不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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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饱喝足,周遂宁便拎着箱子去了江府,她迅速回忆起江家的那些声音。总结整理了大概的情况。
江老爷是个精明的生意人,年轻时候家里就小有资产。他自己能干,迅速就将家里的生意发扬光大,在小城里置办下这么个宅子。江老爷别的爱好没有,就是好色,家里又有个母夜叉。以前江太太管的严,他还不敢动什么歪心思。这几年安享富贵,越发的春心萌动了。这不,才买了个标致的妾室,老婆就天天骂,还三番四次的折腾出事儿,闹得他也心烦意乱,索性关起书房的门,随外面闹去。
江太太正值更年期,脾气大些也是正常。只是江长舟不知道这道理,他只觉得最近家宅不宁,烦闷的很。
江家两个孩子,大姐姐嫁到了城东有名的陈家。陈家三代做官,据说祖上曾有人做过户部尚书。陈家对面的那条巷子,也就被称为尚书巷。江长舟知道,那陈家早就没落了,能和自己家这商户人家结亲,不过是图姐姐的嫁妆,可是耐不住江老爷爱慕虚荣,想要结下一门好亲。
周遂宁在江府左右观察了一圈,就知道前几天听到的叮叮哐哐的声音是什么了。江老爷为了给新进门的妾辟一个小院子,新砌了一堵院墙。那妾室长什么样周遂宁没见过,不过看江老爷这架势,她必定长得很美。
周遂宁心念一动,就计上心来。</l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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