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为叶殊会带我回幽冥司,可最后却在凡间某个地界的河边停下了脚步。
叶殊松开我的手腕,一言不发薄唇紧抿,俊脸紧绷着,一副很不高兴的模样。
我斜跨一步站到他面前,踮起脚尖让自己的视线与他平齐,嘴角弯出一抹讨好的笑,然后安静的和他对视着。
我能看到他漆黑眸子中映着我的身影,能看到他深邃的眸底因我而泛起的波光,能看到他逐渐温柔了眉眼。
我记得,凡界时每每我惹他不高兴,便这么看着他,他的火气就会被我看没了影。
不消片刻,我听到他一声无奈低叹,然后抬手遮住了我的视线,待我将他的手拉开时,他已经侧转过了身子,独留了一个略有些红的侧脸给我。
“别生气了,”我走到河边席地而坐,然后拍了拍身边位置,“此地风光颇好,晚霞初上,你我等夕阳落了再回幽冥司可好?”
叶殊虽没有答应,但却随性的坐在了我的边上,委屈了他那一身华贵的衣袍,转瞬便沾了尘埃。
“为何要这么做?”
是说方才的事。
“你不是传闻中那样的人,我不允许他们那么说你,”顿了顿,我道,“连那么想你也不行。”
叶殊默了一瞬,转头看我:“霸道。”
这还算霸道?我记得当年他为了救凡人天锦,被那些山贼打伤时,我可是气不过的用了法力,将伤他的人打到连他们娘都认不出来,那个时候的我才叫霸道。
毕竟如今,我只是走了些迂回的战略,还没直接同天锦去干架呢!
“我这是在帮你好不好?”我撇嘴,懒得和他计较,“女子传播消息的速度可是快到出乎你我的预料,尤其是你这种六界中又神秘又绝色的神仙的消息,保准过不了两日,你乐于助人又不居功的形象就会在他们心目中树立起来。”
“然后?”
“六界中关于你的那些谣言就不攻自破了,”我只要一想想就觉得十分高兴,“你看啊,我只是略施小计就解决了这个问题,是不是很厉害?其实人心就是这样,容易出卖也容易收买,只看你怎么做而已。”
我觉得我说的话很有道理,但叶殊似乎丁点没听进去,他只是静静地看着晚霞。
或许他是喜欢这般静谧又美好的时光吧,我也不再多说,学着他的模样看向天边,可没看一会儿,放在身边的手便一紧,我被一股力道带着,身子不受控制的倾到叶殊的胸前,另一只手抵在他胸口。我不明所以得抬头看他,正对上他那道我从未见过的灼灼目光。
心跳和呼吸都停滞了一瞬。
“你的心呢?”耳畔被叶殊的呼吸扰的又痒又热,他的声音低沉磁性,似透过血液一下又一下的撩拨着我的心,“怎么做才能收买?”
我的脑袋一片空白,明明什么都没思考,但声音就那么从喉咙里跑出来:“如果是你的话,不用收买。”
夕阳最后一缕余晖从我们身上褪去,暗淡下来的光芒,让我有些看不真切眼前的人,周遭的浮动着温热又躁动的气息,我能听到自己的心跳一下快过一下,一下重过一下,直到……
额头那里传来一道温热柔软的触感,虽然只是停顿了一瞬,但也足够让我明白那个吻是真实存在的。
“叶殊……”
我的心里乱糟糟的,明明有很多话想要问他,可话到嘴边却又不知该说什么才好。
“记得回幽冥司的路么?”
我点头:“记得。”
“我还有些事情要办,三日后回,”叶殊松开了我的手腕,抬手在我头顶停留了一瞬,然后略有些生疏的摸了摸我的头发,“你自己回去,无事不要乱跑,有事吩咐灵昭就可,若遇到解决不了的,便等我回来。”
我点头应下。
晚霞消散了干净,我同叶殊站起身来,见他转身要走,我赶紧拉住他:“你方才……你对我……”
“等我回来,给你答案。”
“哦,”心里划过些许失落,转瞬又被期待填满。三日,也就三个日夜,三十六个时辰,“我等你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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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回到幽冥司,看到灵昭在司内前前后后的忙叨才恍然记起,几日前叶殊曾说,灵昭因有事告假一月,所以让我寸步不离的跟着他,听他差遣。
“灵昭。”我摆手叫他。
灵昭见到是我,吩咐了几句鬼差,便朝我走了过来:“竺凤仙子。”
“你是何时回来的?事情都处理妥当了?”
灵昭愣了下,一脸诧异:“属下一直在幽冥司内从未离开,不知竺凤仙子所说的是何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