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解(1 / 2)

顾华熵站在落风阁走廊里,他目睹一位顽皮的师妹,各种所作所为。

她是在南园出现,又灰溜溜逃跑的人;

她是在入山门的天行阶上,苦不堪言坐着歇息的假小子;

她是瑶光院的人,作为瑶光院的大弟子,七师叔的首席弟子。

“殿下吃过晚膳了吗?”暗卫忽然从背角里走出来,他想提醒主子。

“嗯,吃过了。”在南园见过灰溜溜逃跑的师妹后,他回头就和老妪一起吃晚饭,饭间老人家还提起七师叔新收的弟子。“要是那新人是颗苗子,瑶光院总该有希望了。”

“奶奶也听说了?”顾华熵想着灵巧能动的女孩,她面相上看就是一个特别灵动的人。

“听说了,那丫头不知什么原因,昨个摔伤,让俞浣来我这里讨只鸡去熬汤,我也才知晓。”

“这样吗?怪不得昨天七师叔没有出现。”他总算理解。

本该昨天有求于人,还以为七师叔是避而不见,原来是真的因为小师妹摔伤了。

“怪不得她头上缠着细布。”顾华熵低语着注视院子中的身影,她小跑向槐花树下。

瑶光院的主楼左手边,院子中的左角处,生着一颗枝繁叶茂的槐花树。

树上的花开得纷繁,花香四溢,芬芳飘散在整个院落里。

顾华熵打量着纤纤俏丽的身影,她长得瘦,瘦却不矮,身子骨算同龄中最高,她站在树下抬头仰望花团锦簇,也不知在想什么,前一刻欢乐荡然无存,隐约间被不知何来的伤怀笼罩。

春风四扫的季节,不仅枝叶冒新芽,还有千树万树繁花开。

槐花树在风的吹袭下,花朵零零落落,有的随风飘远,有的直落地面。

她伸手接住落花,喃喃自语:家里的梨花树也开了,我今年没能赏梨花,拾梨花瓣,做梨花酒,有点想家了呢。

顾华熵听到了那低低话语,他蹙眉。

忽然想到什么,还没想清楚,负责保护的暗卫提醒,“殿下不是要去天璇院吗?天色晚了。”

“我知道。”因为这些天师父不在,他有必要回天璇院帮忙打理事务,若然师弟师妹们又要偷懒。

凌霄门的分院,照北斗星分布,天璇院相距瑶光院较远,他每天往返于三个地方。

他在门中有三处居卧,一处在天璇院,不同于其他师弟共住一室,他有独立居室;另一处在瑶光院,有独立楼阁,就在落风阁上;还有一处在南园,在屋舍的二楼,正面南门,拥有一扇临南风的窗。

“殿下昨日可是在南园?”暗卫想起要紧事,不得不追问。

“有事吗?”说到昨日,他有点不太好。

“家中来信了,昨晚收到。”暗卫把书信交出来,他方才担心过来找不到人,像他这样随主子住在凌霄门的侍从,门中有相应的居所安排,他住在西北向的羁旅楼。

顾华熵看一眼呈上来的信,久久不肯接。

他的身份,不仅是凌霄门的弟子,天璇院的大弟子,更是北齐国的四皇子。

他十岁拜入师门,如今过六载,未曾让恩师失望,反而为天璇院争足了面子。

日前下山去办事,回来途中遇一女子,她用迷烟放倒他和师兄几人,也不知对方要做什么,醒来见被五花大绑在一座庄严里,女人并没有过分之举,只要他们留下,不会谋财害命,他最后解了绳子,不顾一身软痛,急跑回师门,想解身上所中之毒。

然而几位长老告知,他们中的是落花无毒,又叫欢情薄,没有解药。

那一刻顾华熵觉得如置冰窟,他是五人中年纪最小,常年专心修炼,根本不懂欢情薄为何物,他连动情的机会都没有,要哪里去找人作解药?

四位师兄相较年长,他们有两位是玉衡院,各十八十七岁,两人虽然无伴侣,但有喜欢的人,如果为了解开身上的毒,他们可以趁此成亲;而一位是开阳院的师兄,他和天枢院的师兄各有道侣,他们不用担心身上的毒久困不释。

顾华熵忍受着情毒的折磨,他不知道要找谁想办法?

恩师不在,他想到请七师叔出主意,可七师叔忙着照顾摔伤的师妹。

至于其余长老,他们在商议后决定,同意自告奋勇的女弟子,让她帮忙解决困境。

顾华熵从未想过要以这种方式来解毒,非得找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