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妈停顿一下,朝聂初看过去。他站在料理台的前面倒水,目光深沉。
黄妈一时不知该作何反应,拘束的站在一旁,双手揪着围裙,支支吾吾好半晌,叹了口气。
“黄妈看你现在病恹恹的样子,真是心疼,过去难过的事,就不要再提了。”
胡景烟用力的抽噎一下,僵硬着点头。低着脑袋,一手扶着额头,不知是病来如山倒,人变得娇弱,还是发生的事一时间难以接受,胡景烟再次低低的哭了起来。
她实际是不爱哭的,又或者是因为她平静了许多年,没有再遇见难以面对的事,情绪平稳。但是这两天,失业了不说,名誉也被人糟蹋,还见到了这辈子都不想看到的人,想起了这辈子最可怕的噩梦,病体支离,哭得次数比大学毕业之后哭的都多。
“怎么又哭了?”聂初端着一杯白开水放在胡景烟手边,把手放在她的头顶上,轻轻揉着,一边坐下来。
“没事儿,就是有些难过。”胡景烟胡乱的给自己擦擦眼泪,吸吸鼻子,佯装无恙的拿起汤勺开始吃粥。聂初按住她的手。
“眼泪都掉粥里,别喝了,黄妈,再去盛一碗过来。”聂初把胡景烟搂过来,颇为无奈的说。
“我最怕的就是你不哭,你这个人遇到什么难过的事就往心里压,强迫自己没事,你能哭出来,我放心许多。”
黄妈换了一碗干净的白粥过来,聂初拿着小勺子一口一口的给胡景烟喂着。吃完之后又给胡景烟喂了药,在药物的作用下,她又开始慢慢的睡着。
如此往复三天,胡景烟依旧还在发烧。
聂初便给胡景烟把医生换成了中医,这天医生诊脉之后,一脸为难的对聂初说。
“胡小姐的脉象非常非常的虚弱,不能再给她吃西药了。”
聂初深以为然,这几天他眼看着胡景烟又消瘦了许多,药物的副作用也大,把她的精神气都折磨没了。
“您觉着该如何?”聂初透过门缝看了眼在床上睡觉的胡景烟,医生皱皱眉,摇了摇头。
“我看,她是不是有什么心事想不开,心气郁结,所以发烧才迟迟不好?身子太虚,继续打针吃药太伤身,我给开两幅调理的方子,吃几天,看看效果。”
聂初:“好。”
他刚下班回来,身上都沾染了一天的味道。聂初先是用外面的洗手间洗了澡,换了一套衣服,才进房间。
卧室里点着一盏淡蓝色的夜光灯,智能音响正播放着节奏舒缓的乐曲。睡在床上的女人,仰面躺着,额头上贴着退烧贴,眉宇不时的微微拧起,不安稳的动着脖子。
聂初刚掀开被子,胡景烟就察觉到了。
“乖乖睡,我不碰你。”聂初给胡景烟盖好被子。她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看到是他,内疚的说。
“我是小毛病,你如果工作太忙,用不着老是回家看我,你这样我觉得好对不起你。”
“别说这种傻话。”聂初捏着胡景烟的下颌,拇指拂过她的唇,睡进被子里面,一手搂过她。
“我从来不觉得你是累赘,你病了,我很心疼,每天看你吃那么多的药也不能好,我很烦,恨不得把谁打一顿出气。”
胡景烟侧脸在聂初的胸膛前蹭蹭了,他熨帖的体温包裹着她。
“我没事,过几天就好了。”胡景烟有气无力的说。
聂初听她这么说,一口愤懑的气直接就涌了上来,说不清是什么滋味,只能是把胡景烟又抱的紧一些。
“以前你生病的时候,都是谁照顾你?”
“我吗?”胡景烟咳嗽了几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