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个吻(1 / 2)

胡景烟的上下牙齿在打架,贝齿之间相互碰撞的些许声响在她的耳腔内外徘徊着,颤动的气息如同是在深夜里行走在冰天雪地中的人,无助,孤独,尖锐的冷风渗入骨血,腐蚀了她的每一根神经。

聂初心急了起来,胡景烟的样子看上去着实不对劲极了,也不说话,他便急急的把她抱起来,一手撑着胡景烟的大腿后侧,一手撑着花基的边缘,一个用力便从下面跃上来。

他上身爆发的肌肉力量将衬衫弄得凌乱,不过顾不得别的,他就准备带着胡景烟离开,这个时候,她忽然猛的窝在他的肩膀上咳嗽起来,小手抓着他的肩肌很用力,有点儿疼。

“你必须要去看医生。”聂初下了个不容置喙的决断,胡景烟捂住了自己的口鼻,只露出一双红肿的眼睛,无言的看着他。

聂初败下阵来,她这样的眼神,让他不忍心不顺着她。

胡景烟的眸仁里,透色的微亮是崩溃的山河,破碎的记忆,混混沌沌的充斥在她的脑海中,把她前半生的黑水覆灭出来---此时此刻,她需要一杯可以洗刷难受的烈酒,但是没有,她开始有些不受控制了起来。

“她们凭什么那么坏,可以把自己曾经做过最恶毒的事说成是恶作剧,难不成我就不可以有自己的生活吗?我不要回到小时候,我不要……”

胡景烟似乎可以看到自己被欺凌的样子,就那样活生生的站在她的面前。

她的肚子一阵恶心,非常的排斥这个挥之不去的画面,那么痛苦和屈辱。

忍不住尖叫一声,双手揪着自己的头发往两边扯,似乎这么做她头脑里的画面可以一分为二。

聂初见状,猛地把她推到自己的车上。SUV的车型很高,胡景烟整个人都靠在了上面,他一手抓住她的两只手控制在了一起,贴近她身。

“乖。”他轻轻的哄了一句,下颌在胡景烟的脸蛋噌了噌,像是一只乖顺的大猫。

不知是这招好用,还是胡景烟被她自己的深渊拉下了洞底。总之,她冷静了下来,慢慢靠在聂初的肩上,缓了缓后,没了意识。

聂初把她抱上了车。

少有的,他点着了一支烟,开着车窗通风把烟味散出去,同时迷离的白雾晕染了他深不见底的眼神。他把目光从胡景烟的脸上收回来,思忖着关于她的一切。

倏地,他想起了骆一天的话---胡景烟看着机灵,但实际她是一个很奇怪的人。

看到别人打架流血会陷入急性昏迷,情感上的转折波动太快与常人相距太远,那么今晚呢?她又是因为遇到了什么而变得如此失控?

聂初想到什么似的忽然顿住,在清凉的晚风将剩余的烟味吹散之时,他也同时抚上了胡景烟的肩膀,将她的衣裳拉下来。

果然,那是一块可怕的伤疤,比他上次无意间见到的还要恶心一万倍。

聂初皱着眉,暂且把疑惑掩盖下去,解开她的扣子。虽然夜色昏黑,可她皮肤上那些横七竖八的伤痕还是可以看的一清二楚。

有些是被烟头烫的,有些是刀子的刮痕,有些像是鞭打留下来的痕迹。

聂初撑在座椅上的手掌,蓄力的握紧了拳头,一口怒火挤在他的嗓子上快要冒了烟。

难怪一向以性感著称的胡景烟,却从来没有穿过露背露肚子的衣服,因为在那些皮肤上,全是伤疤。

她才二十几岁,怎么会这样?是谁曾经如此虐待过她?

聂初此时是压抑着冷沉沉的怒气,但是顾及着昏睡的胡景烟,他愣是没有发出一丝声音。倒是开车的时候,一脚油门踩的飞快,像是追杀什么人似的。

他把胡景烟送回她家,开门的时候,聂初就觉得不对劲了。

满屋子都是一股酒精与发霉的气味。他将胡景烟放好在床上打开灯,发现家里并不脏,东西都摆的整整齐齐的。

是个二居室,装修都比较温馨,基本都是暖色调,沙发上还摆着几个在娃娃机夹到的娃娃,茶几上放着一本《麦琪的礼物》和几本纯爱类的小说。

看起来很正常,整洁干净,就是一个女孩子住的的地方,可是,这股味道是从哪里来的?

聂初带着疑问环扫了这个小房子。在卧室的侧边,那一间房的门看样子像是特制的,甚至还安装了指纹锁。

他走过去,轻轻推了一下门。门动了,好像是之前没有关好。

厚重的门随着聂初的动作敞开,显山露水的摆出了它的真面目。按下大板开关,灯亮起来的那一霎那,聂初是惊愕的。

小小的房间里,摆着一张矮茶几和一张躺椅。茶几的矮脚处有一瓶白酒倾倒在那里,酒液躺了一地。聂初几乎可以确定房间里的奇怪味道也有这种成分在里面。

不仅如此,房间的一角里也摆满了空了的酒瓶子,看数量,这得是一个会醺酒的人的用量。

对面是一扇巨大的落地窗,左侧是一排的玻璃柜子,而右侧,是一座镶嵌到了天花板顶端的木柜子。

每一隔柜子里都放有一只透明的瓶子,里头分别放着许多不一样的东西。而它们之间唯一相同的,就是都放有一张纸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