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杯换盏间的碎光,滴滴落在聂初的眉眼。他面无表情的将手中的酒杯搁置在桌面,旁边一直跟他说话的人察觉到他的脸色,把话题停顿下来。
一顿饭的时间,隔壁那人就一直不停在他的耳边嗡嗡嗡,聂初着实听的烦了,好在那人识相的退开了一些,留出了更多的空间。
聂初深凝着前方,视线从虚虚的竹帘探出去,扫下一池的河水,脑子飞快的处理着在饭局上接受到的碎片讯息,整理起来,形成一条有理有据的线索---什么人求他做什么事,什么人谈了那些可观的项目,他一一梳理清楚,如澄澈的河水般自明。
只是。
在堪堪的河水之上,对面似乎正嗑的如火朝天。
聂初便看到了在竹窗里头的人影--是她。
胡景烟一把向后抓住姜桃的手,毫不客气的往前一摔她,转盘上的酒杯顿时洒了一地,碎成了块。
“别用你的手碰我,滚开!”
坏人,特别是虚伪的坏人,都总喜欢用一个漂亮的借口去美化自己的行为,好试图掩饰自己的恶意与狠毒,至少表面看起来,她不是如此歹毒的人,对自己有更好的心理评估,白天走在人前,还是那么的相貌堂堂。
但实际上,那样的借口是她们自己都不相信的,不过不重要,重要的是不明真相的人相信就好了。
不知是胡景烟使出了蛮荒之力,还是姜桃趁火打劫,只是推了她一下,她却扑倒在了地上,一副惨惨戚戚的模样。
这个时候,韩之清的戏份就登场了。
她扑棱棱的过来,一边假意的将姜桃扶起来,一边道:“胡景烟,你也太过分了吧,姜桃有什么对不住你的,你要这么对她。”
她说着转过了头,手指指着包厢里的人,义愤填膺:“大家伙来评评理,都是同学一场,我们跟你打个招呼你黑着个脸不答应也就算了,还出手伤人,有你这么过分的吗!”
一时间,众人的目光里都多了许多东西,但都是看热闹的居多,也没人出来做和事老。
“我打你就打你,还要挑日子?”胡景烟气笑了,直接撂下狠话,这在别人看来,完全就是死性不改。
她没有管别人是什么心思,对于胡景烟,她向来都不会理睬别人的看法,那对她来说完全不重要,别人的想法可无法影响她。
从小到大,讨厌她的和中意她的人,数不胜数,背后数落她的话要是能写下来,估计都成一本几百万字的书了。
这就是她的生活,她我行我素,却又游离在世俗的边角。
韩之清确没料到胡景烟竟然敢变得这么硬气。姜桃也是,她本来还想卖卖可怜让胡景烟的形象更恶劣些,现在都用不上了。胡景烟的气势直接压了她们一头。
韩之清不甘心的跺脚,心生一计,转头就扑到张恒的身上,撒娇道:“老公你快看她,这也太过分了,你可千万不能帮她让那个廖薄荷进公司,要不然我就不理你了!”
听了这句话,胡景烟差点都吐在了她的二皮脸上。
管一头肥猪亲热的叫老公,这得多不要脸才能做得到?
张恒扫了眼孤傲着的胡景烟。
要他说,这种性子的女人如果能成为他的掌中宝,那才有驯服感,带劲,相处起来火辣辣的,而女人要是只会一味的服从就太没新意了,无法挑起他刺激的神经。
所以不管怎么样,张恒都没舍得放走这个尤物。
他摆出和气的口吻,微笑着靠近胡景烟:“大家都是同学,对吧,何必弄的这么难堪?来来来,大家都坐下来喝杯酒,这事就这么翻篇了,行不?”
胡景烟不吃这一套,她冷艳着脸,伸出手挡住了张恒的靠近,声音冷冷的说。
“我今天来,就是为了自己昨天的做法,导致廖薄荷丢了饭碗一事而来,如果张总真的不在给我这个机会的话,我也没什么好说的,吃饭就更没必要了,你现在对我来说完全没有利益,我没必要屈就你。”
张恒的脸都绿了,但是还没绿到底,胡景烟又说道。
“而且工作的机会那么多,我想我师兄的女朋友也不至于非得在一个公司吊死,我只是尽我所能去弥补自己犯下的错误,既然没得商量了,那告辞。”
胡景烟潇洒的拎着包包准备走人,韩之清贼快的站到门口拦住她。
韩之清翘着双手,狠狠道:“你打了人就想走,哪有这么容易?”
胡景烟回头看了眼,姜桃坐在椅子上,看来是要把这个娇弱美演下去了。
她心中冷笑这两个人这么多年过去了,分工还是没有变,韩之清永远都在给姜桃当枪使,还傻乎乎的以为自己很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