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强势的目光逼得人无法后退,乍一看,胡景烟以为他在生气,轻轻哑然一会儿,随即又笑开。
“我赶不赶饭局与聂先生何关?您上回不是还说不认识我吗?难不成您是在妒忌那些跟我有约的男人?”胡景烟挑挑眉梢,打算逗逗他。
聂初一脸冷淡:“你想多了。”
胡景烟:*&%¥#@……
“那你这么问做什么,我爱跟谁吃饭就跟谁吃饭。”胡景烟哼声道。在她十八岁之后所遇见的男人里面,还真没有哪位兄台像聂初这样一开口她就想打人的。
胡景烟气咻咻的一个人走前面去了,配合她的造型和味道,是十里八村的人都不敢靠近的存在。
骆一天抖抖聂初的胳膊:“好好的你气她干什么?小女孩要面子给不就是了。我之前就跟你说过我这个师妹不好哄,曾经有个阔佬给她送保时捷911到公司门口,她眼睛都没眨就退回去了,一直开着她的二手小破车,绝对不是那种为了钱就出卖自己的女人。”
聂初低沉的应了一声:“我没这个意思。”
只是他的脑海里,总是浮现出古九金恋恋不舍的神情,让他恍惚的回想起自己小时候,最喜欢的玩具被人抢走的感觉,非常不爽。
骆一天又低语:“我这个师妹从上学的时候就很多人追,她要是真想找有钱人,现在估计都是贵妇了,用不着跟我在公司里没日没夜的熬……对了,前两日又有人她送了一辆宝马,不过我估计这宝马男不靠谱,小妹跟他约会衣服没换就来上班了,真抠门,你加把劲,把宝马男比下去,绝对有机会。”
聂初冷冷地望向滔滔不绝的骆一天:“你说的宝马男是我。”
骆一天瞪圆了眼,失声了会儿,佯装咳嗽:我什么也没说,你什么也没听到。
不过转念一想,骆一天又皱眉:“话说你们两个什么时候搞上了,我怎么不知道!”
事情的起因要追溯到很久很久以前。
骆一天刚成立公司那会儿,作为发小的聂初来过这儿捧场。当时骆一天年轻气盛,要钱没钱,要人只有他一个,就这条件居然也敢开公司。
看在情分上,聂初准备在资金上帮他一把,谁知骆一天拒绝了,说有个小师妹入了股,从现在起就是他们两个人并肩打天下了。
聂初以为他胡说八道,因为只要是有脑子的人都不会往骆一天这个无底窟窿投钱,这比把钱扔海里更不靠谱,没想到,还真是有这么一个缺心眼的人。
当年离开的时候,他无意间看到一个小女孩在茶水间给来来往往道贺的人斟茶倒水,影影绰绰的背影刻在了磨砂门上,自此在聂初的心中一隅抹下好奇的印记。
救护车在穿越过破破烂烂的小路后,辗转来了。
随行医生就地帮骆一天的伤势处理了一下,拿两瓶吊针输液给他扎着,不过这完蛋玩意儿明明疼的嗷嗷叫还撩护士妹妹,笑的嬉皮狗脸。
聂初懒得搭理这货,左右看看都不见胡景烟的身影,猜测半分后沿着侧边的小溪走着,上游流下湍急的河水,干净澄澈,还浮着新鲜的竹叶。视野朝前,一个波浪长发的女孩子蹲在溪边的石头上,歪着头把发尾打湿。
聂初停在离胡景烟还有两米左右的地方,不动声色,看着她把肩头的衣服拉下来一些,用溪水洗了洗。
这本该会是一片艳丽的场景,但此时此刻的聂初并没有这样的感觉。他眉宇紧锁的盯着胡景烟露出的皮肤,皱巴巴的像是枯朽的树皮,完全不像是二十几岁的女孩子的皮肤。
“你的伤疤是怎么来的?”
聂初的声音陡然传过来,把胡景烟吓到直接摔进了小溪里,石头上的青苔让她一滑脚,再站稳时她慌慌张张的把衣服扯上来,冷声道:“关你什么事!”
那种从深处翻上来的惊惶和猝不及防不是装的,聂初了然,这句话不是针对他,而是眼前的女人对这块恶心伤疤的讳莫如深。
他不再多言,胡景烟冷冷的从他身边走过,带着一丝慌乱与怯然。
骆一天的伤势被重新包扎过了,看上去像是一件从头到尾都补丁的破旧衣裳,而且这衣裳还会动弹,扑腾扑腾的化为人形。
“喂,没死吧!”胡景烟不吃骆一天装可怜这套,直接上手掐他的的大腿,疼得他呲牙咧嘴,倒是跟聂初的猫有了一点神似。
骆一天顺势抓住了胡景烟的手,被绷带包扎还剩出半张透气的脸,苦口婆心道:“皇妹,跟哥回京城吧,这儿民风不淳,人心不古,待师兄养好身子再来一战。”
胡景烟顿了顿,骆一天的画外音是不希望她冒险,外加她势单力薄。
可如果这件事弄不好,他们事务所的声誉怕会受影响,而且设计费的尾款,也还没有拿到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