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桃一走,书卉这才想起一事,她虽回来了,可书黄和书兰还留在那五庄道观呢,师叔不知他二人来了也就罢了,她怎么也给忘了!
她从抽屉中抽出一张明黄色的厚纸,写上“我已回苍山,速归。”,便熟练的将其折成一只纸鹤模样,略施法术,这纸鹤便扑腾着翅膀冲了出去。
此时日头悬顶,时候尚早,书卉将桌上的点心囫囵啃了两口,瞧着沾了糕渣的玉扣,蓦地想起天黑时小师叔的唠叨,便赌气似的将脖子上的玉扣解下,又将塞在床尾的黑色外袍一并拿出,端盆打水就恶狠狠的洗了起来。
待双手被这凉水浸透了,她便也冷静了下来,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何要生气,明明小师叔这一路都在帮她解围,照顾她……
应该好好道谢才是!
洗完衣服,书卉正端了盆出门,想寻一处将这外袍晾起,可这素黑色外袍在这一众花花绿绿间太过显眼,挂在这大院中怕是徒增是非。
她想了想,又端起盆绕着山路往南面走去。
为何用走的不用飞的,一是飞太过显眼,二是端盆御剑实在不雅。
比起山北的草木丰沛,晴空朗朗,山南则要阴郁了许多,大片的树盖层层叠叠,密不透风,只剩下星星点点的光钻空而入,风一吹便闪闪烁烁,别有一番趣意。
三座几乎一模一样的院子便这般林立其中。
因为地方不大,所以即便是师尊们,也不过是一人一座四屋的方形小院,再简单不过。
歧华师尊的住的地儿名为华元堂,作为师傅的大徒弟,书卉已经快将这儿的门槛踏烂。
二师叔的泰然居书卉也颇为熟门熟路,一个月里总要去上那么几回。
只是这小师叔的衡言斋,书卉倒是从未踏足过。
不止是她,除了师傅和二师叔,恐怕谁也没进过那衡言斋。只因为这小师叔一向独来独往,一个徒弟也没有。
并非他不愿意,早在十年前,小师叔也是收过一次徒儿的。
只是那孩子福薄,到小师叔跟前学了三个月,便在一次御剑练习时掉下来摔到了半截树杈上,当场就没了命。
小师叔觉得都是自己的错,痛心之后,便再也不曾收过徒弟。人也越发的孤僻阴郁,整天板着个脸,任谁都不敢招惹。
书卉此前也是怕小师叔的,不过现在……
她双手占着了,便拿屁股怼了怼衡言斋的大门,见弄不出什么动静,她便索性抬起脚,肆意的踢了踢这纹丝不动的大门,吊着嗓子嚷了句:“小师叔,你在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