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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妾要上位(三)(1 / 2)

陈应章不是个读书的料子,这书房只是应个景儿,好让人知道他们陈家哪怕是商贾之家也是入得了流的。

里头为了装装门面儿,陈应章还特意采购了不少书籍放着,还有在外头花了大价钱买的名家字画,笔墨纸砚更是一应不缺的,陈应章平日里宝贝这个书房,轻易不准人进,往前清姨娘仗着受宠倒来过几回,守门的小厮也认得她。

虽然如今府上来了个美儿,今儿一早府中上上下下的就传遍了,但清姨娘受宠多时,谁也不敢确认她失了宠,清欢一来,刚说了两句,门房想了想还是进去通报了下。

没多久,小厮就回话了,模样比方才更热络两分:“清姨娘请,老爷请您进去呢。”

“多谢。”清欢微微颔首,让粉蝶在外头等着,接了汤婆子进了书房,她一进去,门咯吱一声被小厮从外头关上。

里头燃着松木香气,淡雅不熏人,书籍字画常年在香气的缭绕下气息越发厚重,脚下还铺着毯子,清欢踩在上头一点声音也没有发出来,绕过纱帐,陈应章正撅着屁股在书桌侧的字画堆里到处翻阅。

“到底在哪儿呢?这是是?还是这个……”

他小声的念叨着,连清欢走近了都不知道,清欢把地上已经摊开的字画卷了起来,整理了下,整整齐齐的放置在一边。

“踏雪寻梅!找到了!”突然,陈应章捧了一副画蓦然转身,见着人吓了一跳,正要发火,见是她,火歇了下来,只是面上儿有些不自然:“你怎么来了?”

清欢裹着斗篷,雪白的斗篷把她衬得格外灵动,她拂下帽沿,露出一头被盘上的乌发,头上只戴了个玉冠,两朵珠花,越发显得她脸颊小巧白嫩,双眼乌黑,跟珍珠一般,盈盈光光的,陈应章甚少见她这幅打扮,眼都看直了,寻常见到时,都是穿着艳丽,发上插着金饰,玉饰无数,满身环佩叮咚,远远的就能见到她那一头一身的珠光宝气。

“听说老爷一大早就来书房了,过来瞧瞧。”清欢柔声说道,把怀中的汤婆子递了过去,整个人柔弱似水一般:“寒冬凛冽,老爷就算是身子骨强也要多主意,妾身那里有吃有喝的,老爷就无需惦念了,正事要紧。”

陈应章下意识接过,汤婆子的暖和一入怀,对着清欢关心真诚的话,顿时心虚得紧。

他哪有什么正事啊,如今这寒冬腊月的,他们做生意都是隔三岔五的出门一趟,平日里也都有各处店铺的掌柜们送了账本上门。

再说……他昨儿还答应她要去清欢院的。

如果清姨娘是跑来大喊大叫,要讨公道什么的,他还能跟夫人说的一样,斥责她一顿,别说是这后院,就是这整个陈家都是她的,冯清欢一个姨娘不过得了几天宠,凭什么跑来大喊大叫的,分明是不把老爷放在眼里,也不把夫人放在眼里。

夫人大度,昨晚那般情况,她还劝她去新姨娘的院子里,说什么姨娘们得宠她高兴,这样就陈家就有人开枝散叶,子嗣越多,以后培养好了,兄弟姐妹们使使劲儿,陈家就真能改换门庭了。

陈应章哪有不应之理,更觉得夫人贤惠大度,再一想到清姨娘,虽然她是好心办了坏事,到陈家如今到底被人诟病,这说明什么,说明妾就是妾,再有心也上不得台面儿,何况她做错了事,晾晾她也是应该的。

如今人就站在了跟前儿,柔情似水,一张脸小巧灵透,实在让人不忍心说什么重话。

清欢解开斗篷,露出里头鹅黄色的素衣,衣裳贴身,胸脯高高挺着,掐着腰,细得他一手都能握住一般,陈应章还有些怔神儿,清欢已经凑近了两分,笑着在他手上拿的画上看过,突然,她顿了顿:“这不是踏雪寻梅。”

鼻尖还隐隐有梅花的清冽香气,吸入心脾,仿佛整个人都通透了一般,陈应章刚回神儿就听见了这么一句,低头看了看画:“不是踏雪寻梅?”

清欢摇摇头:“确实不是,老爷你瞧,”她嫩嫩的手指在画上隐秘处点了点,指尖透着粉色,在画上那空白的一片白雪上头添了一抹暖色,那处隐秘是在连成株的梅花树下,有两个人在雪中畅饮,有小厮在旁烧水煮雪,一边被雪掩盖的一角,还露出古琴的弦身。

“这有雪有梅,还有一双知己好友在雪中喝酒弹琴,应是一副雪中赏梅图,非是踏雪寻梅。”说完,她弯着腰,亲自在一堆画中寻找,不一会拿出一副图,摊开:“妾想这副或才是寻梅。”

这一副上,没有知己好友,没有琴,只有洋洋洒落的雪花和深处悠然出现的一抹红梅。

陈应章沉思了会儿,把那赏梅图放了回去,留下了清欢找出来的寻梅图,看她的眼神格外满意:“幸好有你,否则老爷岂不是要丢个大脸了。”

“啊,”清欢捂了捂嘴:“老爷是要送给哪位爷吗?”

陈应章哑然:“是、是的吧。”

他怎么好说,这根本不是什么送给别的爷的,而是为了讨美儿欢心,知道她性情高洁,最欣赏这种铮铮傲骨的诗文字画,这才特意摸到了书房寻一寻,想着送去博她一笑。

他说不出个所以然,清欢看着看着,突然大滴大滴的泪水从她眼中滑落,无声哭泣,模样又带着倔强,陈应章大震,手足无措的:“这、这是怎么了?好好的怎么哭了呢?”

清欢这才发出声音,红着双眼看他:“老爷、老爷是不是讨厌妾身了?”

“这话从何说起?”

陈应章觉得冤枉,他虽然好美色,但到底是宠过的,怎么都有几分情分在,怎么可能说厌弃就厌弃,何况,清姨娘美艳绝伦,跟新得的美儿是两种模样,不过是因为有了新美儿忽略了她两分,怎么就算得上厌弃了?

“是姐姐、姐姐们,”清欢轻轻依着他,娇娇滴滴的哭诉:“这一大早的,黄姐姐就带着庄姐姐几个来了妾身的院子,跟妾身说老爷昨儿宠了一个美儿,以后妾身就要失宠了,她们还让妾身过来问,妾身不愿,只到底忍不住。”

“这几个长舌妇!”陈应章没好气的说了句,揽着她说:“你可是老爷的心肝宝贝,老爷怎么会厌了你,你放心,你的好老爷都记着呢。”说着,捏着她的下巴要亲。

清欢眼里闪过一丝厌烦,推拒的从他怀里出来,脸上泫然欲泣的:“骗人,老爷骗我!”

陈应章被勾得心痒痒的:“老爷怎么骗人了?”

“还说不是!”清欢跺了跺脚,小女儿娇态毕露:“妾身可都听说过了,夫人要把那位美人儿给抬成贵妾。”

“嗯?”这事陈应章是知道的,昨儿个晚上夫人就跟他说过了,这会儿他一下明白过来,声音顿时沉了下来:“怎么,你也想当贵妾?”

清欢不可思议的看了他一眼,眼里突然划了泪水,她抬手就擦了,更是委屈:“妾身不敢,妾身不过是烟花之地出来的,能进了这府上已经是老爷的恩典了,自然不能跟夫人远方的亲戚比,妾身也从来没忘过自己的身份,哪怕有老爷的宠,那也不过是一个卖身的女子,就跟这满府的奴婢下人一样,都是有卖身契的下人,妾身一直谨记,从来不敢忘的。”

陈应章定定的看着她,好一会儿才把人拥进了怀里,声音里带着宠溺:“你啊,这脑袋瓜整日都在想什么呢,什么卖身不卖身的,你是老爷带回来的,是府上的姨娘,自然跟那些下人不一样。”

“真的吗?”清欢的声音显得很脆弱。

陈应章更心疼了几分,跟她保证:“当然是真的,老爷一惯待你如何你是知道的,这潘姨娘是夫人的远方亲戚,夫人给她请了贵妾位,老爷也不好多说什么,但亏不了你的。”

清欢在书房里待了约两刻中,出门的时候那双哭过的双眼红通通的还是很明显,粉蝶下意识迎了上来:“姨娘你……”

清欢朝她摇摇头:“走。”

“是。”粉蝶压着满肚子的疑问,主仆两个原路返回了清欢院,身后小厮的眼里满是好奇。

清欢前脚走,整个后院里头都传遍了,说清姨娘擅自闯了书房被老爷大骂一通,还有人说她嫉妒潘姨娘得宠,是找老爷大吵大闹,结果被老爷撵出了书房,哭着跑了。

传到正房里,刘氏依在靠枕上,闲闲的捻着一颗果子在指尖把玩,保养得宜的脸上扯开一抹笑:“果然是白生了一副貌美如花的脸蛋,蠢钝如猪,不过轻轻一挑拨就上了当,还真把自己当成正房夫人了!”

旁边掌事嬷嬷想了想那场景,跟着笑出来:“还是夫人英明,这冯清欢不过是外头的烟花女

子,进来了这府中,夫人开明,不跟她计较,谁知道这还让她蹬鼻子上脸了,如今惹了老爷不喜,以后还不是任由夫人拿捏,想怎么样就怎么样!”

“自然是要给她些颜色瞧瞧的,省得她认不清自己的身份。”

刘氏一把捏碎了果子。对冯清欢,她确实是恨的,如果不是因为她先前太过得老爷的宠爱,她也不会把自己儿子都推出来下到那计划中,如今清姨娘是上了当,但她儿,原本好好一个懂事知礼的孩子,跟那草包混了些许日子,如今整天上蹿下跳的,淘气得很,这一切,她都加在了清姨娘身上!

主仆两正说着话,陈应章突然从外头进了来,刘氏吓了一跳,忙上前迎了迎:“老爷怎么来了?”

“随便瞧瞧。”他说,手中还握着那副寻梅图。

刘氏也见到了,面上儿的笑意淡了两分,陈应章在椅上落座没看见,刘氏不过一瞬,脸上又挂上了宽松大度的模样,亲自倒了茶递去,手指在那寻梅图上指了指:“这画可是我那妹妹想看的什么梅?”

“寻梅图。”陈应章道。

他本是商贾出身,娶的妻子自然也不是什么大户人家。刘氏也是乡里出身,因为她娘家爹是读书人,还考取了个秀才,刘家这才自称是耕读人家,刘氏家里辈辈农人,乡下地方又大都重男轻女,到出嫁时,勉强认了几个字也就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