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的下人是大夫人刘氏院子里头伺候的。
刘氏跟清姨娘不合,这两个院子的下人也势同水火,来的人趾高气昂的,从鼻子里哼哼两声,甩了话就走了。
把清欢院的人气得够呛。
清欢得到消息的时候只淡淡的说了声儿:“知道了。”
淡红色的纱帐隔着,粉蝶只能瞧见她光滑通透的肌肤,背靠在木桶上,双手放在桐沿,披着头发,瞭缭雾气从木桶中升起,还夹着梅花的冷冽寒香,偶尔有肌肤触碰到水流发出的脆声,瞧不清神色,但却听得出丝毫没有发怒的迹象。
粉蝶有些捉摸不定,犹犹豫豫的问了句:“姨娘,可要奴婢再去请请老爷?老爷这么宠爱姨娘,定然是有大事被耽搁了才是。”
好一会儿,里头才传来一声轻笑。
好一个大事!
陈应章这会确实有大事,他正忙着讨好那个清高的美人,想尽办法博美人嫣然一笑呢。
“伺候我穿衣吧。”
清欢从木桶里走出来,身上还沾着水珠,从锁骨一滴一滴往下滴,胸前的丰盈没了束缚高高耸着,巍然挺拔,形状姣好,身上一点痕迹都没有,雪白通透,腰肢不盈一握,双腿笔直纤细,臀部挺翘,跟水蜜桃一样,她大大方方展露在粉蝶面前,反倒让这个丫头羞红了脸。
“姨娘身体可真美。”就是身为女儿身的她都羡慕不已,放着这么个娇滴滴的美人不宠,老爷也真是的。
粉蝶不由得为姨娘抱不平起来。
她伺候着清欢穿好衣,又熟练的铺床叠被,守着她睡下后,才轻手轻脚的出了内室。
一出来,立马有外头跑腿的小厮凑上来,脸色难看的跟她说:“粉蝶姐姐,我方才去打听过了,老爷根本不是有事儿耽搁了,是、是……”
他涨红着脸。
粉蝶不耐烦的追问:“是什么你快说呀!”
小厮咬咬牙:“是大夫人从外头接了个女子进来,说是她的远方表亲,老爷正在里头呢。”
“远方表亲?”
他们这些伺候人的,见的东西多了,一听这名头就知道不是什么正儿八经的亲戚。
再有正经亲戚,谁家男女一直同处一室的?
“大夫人这是堵我们姨娘的路呢!”粉蝶没好气的呸了声。
“谁说不是呢,粉蝶姐姐,你说这可咋办啊?”小厮焦急得很,他可是听说了,那新来的远方的表姑娘可是生了副花容月貌的,不然也不能她一来,老爷连姨娘的面儿也拂了。
粉蝶骂了句:“也不知道哪里来的贱蹄子,还敢跟我们姨娘争宠,这样,你去守着,看看那贱蹄子到底是何模样,老爷、老爷到底跟她有甚牵扯?”
小厮点点头:“欸。”
他们以为清欢已经睡下,说话声虽然已经往下压了,但还是听得清清楚楚。
清欢睁着眼,想着原本故事对这位美儿的形容。说她眉如秋水,国色天香,身段娉婷又有一股说不出的优雅,眼角眉梢十分冷艳,是个冰美儿,为了讨好她,陈应章一掷千金,花招百出。
大夫人刘氏为了寻来这么位美人儿,也可是费了不少劲,搭了不少银钱,这对夫妇,为了一个美人儿,险些费了半幅家当。
许是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男人在征服的过程中,美人儿越难搞越上心,而后院里头,包括美艳无比的清姨娘都太过讨好顺从,久而久之,最后陈应章更是眼里心里只看得到这么位美人了。
本来是为了寻个美人分了清姨娘的宠,最后清姨娘是如愿被撵出了府,但大夫人刘氏也捡了芝麻丢了西瓜,得不偿失。
清欢院的小厮偷偷摸摸去守了一晚,还没来得及回来禀报呢,清欢院先迎来了陈应章府上的其他几位姨娘。
“不是我说,往常谁不知道清姨娘你才是老爷的心尖宠,可如今也不知道哪里来的贱蹄子,连这三分地都没踩熟了就霸占了老爷一晚上,这是什么道理,依我看,是真真儿不把清姨娘放在眼里。”
“可不是,说是大夫人的远方表亲,谁家的远方表亲来的头晚就分了院子,还勾得老爷去了她院子一晚上?”
那院子,离正院近,反正是比她们这些破院子好,原先他们伺候老爷伺候得高兴了问他要都不给,现在直接给了一个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女人。
狐媚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