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定了主意,清欢也不急着要走了,反而扯了扯衣裳,重新躺在塌上睡了过去——毕竟晚上要做的事太耗体力,她必须得休息好才是。
这一睡就睡到了夜色微垂之际,次书房本来就离前院近,这会儿前院那头的推杯换盏传了过来,还有男子们高声的起哄吆喝,隐隐还随着唱戏的声音。
清欢知道那是后院传来的,大户人家规矩多,前院和后院都是分开了的,前院由男主人接待男宾,后院由女主人接待女宾,女子们大都笑不露齿,循规蹈矩,自然不会同男人们一样高声吆喝,像这种喜宴,大都是三言两语的浅浅交谈,请个戏班子来热闹热闹。
魏将军府没有女主人,平日里掌家的是魏将军的奶嬷嬷平姑姑,但像这种府上嫡子娶亲这等大事,平姑姑在得主人家脸面也不能以主人家姿态出来招待各家夫人,魏家早早就请了同样在京城的魏家三房夫人过来主持。
魏三夫人苗氏手腕高,把这喜宴办得利利索索的,旁人以为魏家没有女主人,指不定会怎么乱呢,但从家里一应摆设到仆婢们训练有素的整齐规矩,从头到尾的没有一丝混乱,心里都不由得高看了几分。
魏金平日里住在军营,也就嫡子大婚才回来,他为人一丝不苟,面色肃穆,旁人都不敢朝他勾肩搭背的,但今儿是个意外,魏金也收了些气势,跟几个侍郎尚书们一喝,剩下的人也纷纷端着酒杯过来,他一一接了,最后前院里头醉倒了一大片,只有他还面色如常,身子挺拔。
熟知他性情的下属要扶他去休息休息,被魏金摆摆手,独自走在昏暗的长廊上,直到在次书房停下,手下一推,没推动。
他眸子微眯,视线极好的一把捏住门锁,把插在孔中的钥匙一扭,一推,门应声而开。
书房里漆黑如墨,但魏金的一双眼哪怕在黑夜中也能照常无二,他环视了一圈,没有任何异常,这才关上门,正要在书案后坐下静一静,突然整个人一下紧绷起来,放缓了呼吸,细细聆听,最后一双如鹰般锐利的双眼笔直的射向屏风后面。
那里,多了一个呼吸声。
还没等他制定下一步,就听屏风后边那塌上突然传来了动静儿。清欢在塌上滚了两圈儿,绸缎的丝滑仿佛跟她的肌肤一样,让她觉得格外的舒服,下意识的嘤咛出声儿“嗯……”
魏金一顿,只觉得这声音宛如一把把勾魂夺魄的勾子,一声声儿的往他心里头钻,从小腹开始,一股股闷热升起,很快弥漫到全身,让他整个人都口干舌燥起来,只有……只有这声音的主人才能解他的这种饥渴。
——“砰”。
魏金紧握成拳的手一拳捶在了书桌上,吓了清欢一跳,她一下子从床上翻身而起,双手护在胸前,惊呼出声:“是、是谁?”
那声音娇软得仿佛是水做得一般,让魏金整个人都滚烫起来,他活到这把年纪什么没见过,从身体的异样一传来他就知道自己遭了道儿,按理以他的自制力是不会出现这种状况的,但他喝了酒,再则,这声音实在让他挪不动脚步。
本应该立即返身出门的,但他的脚步却忽视了理智,一步步朝那个引诱他的声音走去。
随着他的走近,没了屏风的遮掩,魏金可以清晰的看到塌上那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眸主人,不过巴掌大的脸,肌肤雪白通透,小巧的鼻梁,那双澄澈的眼,水盈盈的,宛如秋水一般,再往下,是红艳艳的小嘴儿,又娇又嫩,他一嘴就能吞下,她身子微颤,双手修长,紧紧护在胸前,但领口处又白嫩如玉,甚至滑到了锁骨处,分明,她什么都没穿。
这个念头一起,魏金只觉得浑身都忍不住颤抖了起来。
“你、你是谁!”
清欢在原主的记忆中见过大将军魏金一面,但那是远远的看了一眼,就那样,他的气势都能让原主不敢直视,甚至不敢看第二眼,如今她离得这么近,可以把魏金的整个人从头看到尾,甚至他的气势比那远远一面更来得让人心惊胆颤。
“你不怕我?”魏金缓缓伏下身,跟她对视。
清欢看到了他眼中的血红,就跟原主记忆中一模一样,她不觉得这是妖异的表现,也不觉得他是怪物,换个方向思考,这间屋里早就被周盈止的人燃上了催情香,就是那似有若无的花香。
比香只对男子有用,可以最大程度的催发他们的欲念,何况这香已经燃了一天了,这个屋里的香气之浓郁哪怕是正常男子闻几口都可能理智全无,提着裤子只怕就要干出出格的事,但魏金到如今还有心思问她怕不怕他,可见他的自制力和隐忍之强。
“只要你不是坏人我就不怕。”
魏金笑了一声儿,似乎在嘲笑她的天真,带着厚茧的大掌在她嫩滑的脸上摩擦,眼眶里的血红越发深髓。
“傻姑娘,哪有坏人会说自己不是坏人的。”
清欢忍不住向后靠,双手渐渐抵在她的胸膛上,入手却是要烫化她一般的温度,她一惊,正要抽离,魏金的反应却比她快,一把把她柔滑的小手捧在手心儿。
“你你你,你到底是谁,放、放开我……”
魏金闷哼一声,手上微微使了巧劲儿,清欢就一头栽进了他怀里,她下意识尖叫了声儿,整个人撞在魏金结实有力的臂弯里,痛得眼泪都出来了。
她是真哭了。
谁能想到大将军魏金的身子不是血肉之躯,而是一块钢板!
几滴眼泪顺着脸颊滴下,落在魏金的后背,不止没让他熄灭了内心的蠢蠢欲动,反而让一滴水混进了热锅一样,让他整个人都沸腾起来,恨不得把她整个人揉进血肉里去,跟他融为一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