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勾结叛臣,谋害君上,是为谋图造反。”
“瞒而不报,欺上瞒下,是为欺君罔上。”
“滥杀无辜,劣迹斑斑,是为草菅人命。”
江川定住了,猛吸了一口冷气。
“伏鹿,你可认罪?”
卫炤嗤笑一声,不答话。
“东坊三百五十一号的那条血案,是不是你所为?”
“是。”卫炤点头。
“伏鹿,你敢不敢说,国师到底是谁?现在又在何处?”李青樟眼神阴鸷:“众臣皆在,伏大人,我不会冤了你。”
“伏大人...”江川出声想阻拦,却被卫炤突然打断了。
“国师乃是陛下熟知之人,多年故交,陛下让我说吗?”卫炤冷冷地说。
没等皇帝阻拦,他一路说下去。
“国师乃是青崖司上一任首尊,伏廷,也是臣之师,陛下之友,二十六年之前,哦...不,已经过了年,二十七年之前......”
惊天之秘。
禁军全涌上来,但卫炤还是坚持着说完了那一番话。
“一派胡言!”皇帝怒不可遏地起身,一点天子的风度也无。
“是吗?”卫炤嘲讽地一笑,提着寒湫支起身子。
江川似乎猜到了卫炤接下来要做什么,他抽出鞭子想要阻拦,可是已经来不及了。
卫炤一跃至空中,把禁军都击退:“你以为就这些废物,也能拦住我吗?”
他肆意而动,竟有些年轻时候鲜衣怒马的感觉。
卫炤一路攻过来,直直地就想杀皇帝。
殿上一片混乱,四处有人在叫:“救驾!”“救驾!”
可惜没人能救驾。
卫炤一掌击退李青樟,把后者打得吐了好几口血沫,刀尖眼看着就要刺入皇帝的咽喉,却被突如其来的长鞭给缠住,撇到一边。
卫炤收回匕首,避开身后一个禁军的长刀,落到另一边。
长鞭耸动,如同鬼魅,江川逼近卫炤:“哥哥,住手!”
卫炤不理他,手下也没有留情。
江川深呼一口气,只得加大攻势。
最后那一招,江川似乎看见卫炤露出了一个似笑非笑的表情,然后露出了一个明显而又致命的漏洞。
!!!
江川猝然一惊,连忙收回鞭子,甚至不惜伤到自己。
但还是晚了。
江川就地一滚,顾不上身上的伤,移到卫炤身边。
卫炤已经昏迷了,后背一大条翻出肉的伤。
“哥哥!哥哥!”他叫。
但是禁军层层围上来,就想要卫炤的命。
眼看长刀即将落下,在这千钧一发之刻,江川遽然大叫:“住手!要留活的!”
禁军不敢违抗辅政大臣的命令,住手了。
江川这才缓了一口气,从心惊肉跳中脱离出来,把跳到嗓子眼的心按回去。
“大人,这厮该当如何?”禁军统领上前问他。
江川舒了一口气:“先把陛下和太子殿下送回宫,把大臣们护送回府,至于他...”他看了一眼昏迷的卫炤:“押入大牢,等候处置。”
“是。”
当日,大徽仁宗驾崩。
翌日,太子秦恒即位,年号大同。
卫炤醒过来的时候,秦恒已经即位一个月。
刚睁眼,就看见白衣的裴时休把扎在他身上的银针收去。
卫炤还有一些迷糊,有气无力地唤了一声:“大师兄?”
裴时休猛地扭头看他,惊喜地大叫:“秋暝!你醒了!”
“还活着呢。”卫炤摆手的力气也无。
裴时休起身去看他,看他的眼皮,又给他把脉,方才长舒了一口气,伸手捂住卫炤的眼睛:“还没大好,再睡一觉吧。”
卫炤本就疲惫得厉害,也懒得想来龙去脉,几乎在阖目的一霎那,又沉沉睡去。
裴时休定定地看了卫炤很久,方才收回东西走出牢门。
江川在门口等他。
裴时休挤出一个笑:“秋暝醒了,我的职责已尽。”
“你要走吗?”江川准确地说出了裴时休的心思,“伏廷已死,伏枥伏诛,所有的残余势力我都可以一一剪除,你真的要走?”
裴时休缓缓地摇头:“我不能再呆在书剑山了,一天都不可以。”
“师兄,我知道你对师尊的心思。”
裴时休一怔,而后又淡然:“知道又如何,不知道又如何?”
“你又何必把师尊和伏廷葬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