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了这么久的雨,火炎州的环境也舒适了许多,大家也就没那么着急,生活突然就变得舒缓起来,聚众闲聊,八卦翻天,主题都围着阿九这只虫子,这段时间发生了几件不得了的大事都和这虫子有关啊。
大家心底最艳羡的还是绣眼鸟金风的造化奇遇,远远看他那身盔甲外观就已经口水横流了,都觉得靠近这只幸运的虫子就能受到照拂,就算不能得大造化,能和红刺鸟与黄麻二雀官儿一样把盔甲混齐备了也不错啊。于是九黎部的战将们纷纷都从营地搬去了阿九的茧屋附近。
这会儿阿九的茧屋旁边,已经有好多小棚子围起来了正在搭建。
吃瓜群众万分惊奇地发现,那茧屋前不止站了个门神随侍,还有个女人等在哪里!要知道女人进火炎州必须要男装的,可那个女人竟然能不变装,就敢这么堂而皇之来了,想必地位绝对不低。
大伙儿默默看着那个女人微微凸起的肚子,皆都一脸惊异,原来这小虫子还是喜欢女人的啊。都挺着肚子找上门来了,那肚子里的还能是别人的咩?
吃瓜群众们排着队闲磕牙,热切分析起在九黎川能与阿九发生纠葛的女性,大概就只有盐母了。位份低了,都没见过盐母本相的将士们,只敢在远处伸脖子张望。前段时间木灵尊竟然明言给阿九出头,打了天龙族执刑首座呢!这二位也真抢急了眼,不过现在看样子还是盐母大人厉害呢。
腾蛇站在茧屋旁边门神一样,一动不动,一脸严肃,但心底却翻来复去的,那天跟着蚩尤他们胡闹,竟然喝醉了,开了那么多传送阵,后果巨大,还好蚩尤自己出去顶了木灵尊的责罚,抗了全责。他瞧了眼站在对面的盐母,心下发愁,她与阿九的事情腾蛇也听得不少,阿九在盐母内塌歇了三天,普天皆知,按照礼数,盐母是可以直接进去阿九的茧屋的,任何结界都不能阻她。可她偏不进去,非要站门口招人。腾蛇又瞧了眼盐母的肚子,心底纠结,听说主母孕后能力大打折扣,非常辛苦,现在在这门口已经站了好一会儿了,难道不累吗?
阿九又去单挑旧州塔,已经去了好几天了,说不准什么时候能回来呢,腾蛇犹豫着想,要不请盐母进去歇着得了,然后又觉得现在自己不过是个随侍,没有资格干预主君的事,万一虫君与盐母有什么说道不明的隔阂没解开,这样多事肯定不讨好。腾蛇眯了眯眼,继续站桩,假装没看见就好了,反正盐主不也没开口嘛!从龙变成了蛇,他觉得自己比以前精明多了。
自从阿九在盐母内塌与她吵了一番,她倒是已经放下了心底的执念,不再对冥尊念念不忘,顺其自然就与那个思慕她已久的神将在一起了,彼此心悦,这一胎终于怀了个帝姬,盐母自然是满心欢喜的。不过帝姬难得,胎像不稳,她这次来便是要个父君之祝,可那个神将在战神殿位份挺高,若是被梦瑶川的知道,怕是要起事端,为了避免被瞧出端倪,只好来此甩锅给阿九了。也幸好那天澡间的乌龙,让她的侍女看见阿九与遨烈一起泡澡,她估摸着阿九连遨烈都能原谅,想必不会再给她难堪了。
是以,盐母一脸笑意的站在旁边打量阿九的茧屋,非常挺优雅,她也不打算与腾蛇多话,只要在这里等上片刻,此番来的目的就已经达到了。听着远处那些吃瓜群众的小声议论,盐母脸色是越发的明朗了,心情极好,简直容光焕发。
阿九刷完第七层出来时,刚好碰见绣眼鸟金风,河砚金玉露嚷嚷着说好久没见到他生那珍珠崽子,要跟着去阿九那里看看,于是就一起回茧屋去了。这一路金河砚都在吧唧嘴,说那天洗澡时见的那个母的好漂亮,只怪当时懵了沉水底去了,可惜得很,没有好好瞧瞧。
阿九想起那天的事就十分无语,那天腾蛇被他缠着乱起传送阵,有个阵眼就在盐母行宫,一位送信女官儿刚好踩着就被传送了过来,虽然她也没敢多瞧什么,转身就回去了。但当时众鸟吓得四处裸.奔踩到传送阵被传去别处的效果,就有点儿一言难尽了。
当天夜里,木灵尊就传了神谕,一人十三鞭,自己去领罚。蚩尤说既然是请客当然连惩罚也一并替受了才对,再说全队不过十个,加起来也就一百三,他便非常皮痒地跳出去全包了。他没有明说,但大家都明白,他只是不想阿九再被鞭刑而已。结果绣眼鸟当时分了九只,还要算上金河砚和腾蛇,一下成了二百六,再加上他酒醉未醒就去领罚,又被安置个藐视上尊治罪,鞭刑翻倍,所以蚩尤被打得现在还在榻上哼唧。
说起来这都是他缠着腾蛇要学传送阵才引发的一系列变故,阿九一想起这事就觉得有些沉重,蚩尤的心思并不细腻,大家都能直接的感受到,但却是拒绝不了的。他这几天都在纠结这事直到现在还没掰扯清楚自己的心情,以至于没有发现路上那些人的议论,倒是金河砚听见阿九茧屋旁边竟然有个女人,十分耳热,兴冲冲的窜到前面去了。
等阿九和金风到那里的时候,便看到金河砚一脸兴奋的样子在和一个女人搭讪,老远就能听见他的声音:“这位娘娘好漂亮,不知道叫什么名字,是何族类呀?”
那女人身姿高挑婀娜,着一身身轻便的淡粉色襦裙,站在那片绿色里,像朵盛开的花,无论从那里观望,都能令人感到愉悦,但阿九看清楚那个女人的样子顿时就觉得肉疼,仿佛身体里的乌金针又开始乱串了。
盐母之前并没有理会金河砚,瞧见了阿九,才万种风情的抬眸一笑,十分爽朗地回了金河砚说:“本座朝颜姬。”她以闺名相告,便是料以这九天之上并没有多少人知道,也不用掩饰身份,可那金河砚竟是一点也不见外:“哎呀,失敬,原来是女娲娘娘的大公主,多年不见,竟是长得这么漂亮了呢。”他一副之前就该熟识的样子,让盐母疑惑地多看了他几眼。
金风上去把他拖走,阿九才慢吞吞地走了过去,正色作揖:“不知盐主来此何意?”
盐母微微一笑,仿佛之前从未发生过什么不愉快,一副探望故人的口吻:“我特地来此探望你,顺便取点东西。”她轻轻扶了一下腰,带着些娇魅,又道:“你就不打算请我进去坐坐吗?”
阿九揪眉,差点被恶心起一层鸡皮疙瘩,但看在蚩尤的面上,到底还是不好当众拂了她的面子,但也没有搭话。盐母见他犹豫,瞧了眼一旁仍在站桩的腾蛇,又笑:“你连他都能原谅,难道还要跟我置气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