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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相逢恨晚“这么说,你是沈家堡堡主沈……(1 / 2)

“这么说,你是沈家堡堡主沈云的弟子。”

大殿之上,一位白发白髯的老者开口说道:“近日听闻沈家堡惨遭劫难,江湖上都传沈府之内无人生还……”老人断住了自己的话,不再说下去。

“并非无人还活着,我沈渊仍是沈家堡的人,还有我的小师弟,我师父的遗子——沈明。”家已不存,亲已亡逝,沈渊已经不在乎这些话会不会再触及自己的伤心处。说完,他看了看怀中的孩子,眼神中流露出一种本不该出现在一个江湖男儿眼中的怜爱眼神。那孩子在沈渊怀中睡得正酣,以他的小小年纪,根本不知道襁褓之外的世界究竟发生了什么,更不知这些发生了的事情对于他自己又会意味着什么。

听了沈渊的话,殿上老者沉思了片刻,似乎还是不明白他刚刚所说沈云让他来找自己的原因。若只是求助于清潇,倒还能理解,毕竟清潇派在江湖上实力斐然,声名远扬,并且多年来已经担负起维护江湖正义的责任。即使他有难不开口,清潇门人遇见也会拔刀相助。然而,沈云却指名让他的徒弟来见自己,这一点确实是他始料未及的。

江湖上,沈家堡以及沈云的名号虽然早些年是人尽知晓的,但是这些年间,随着沈云的封刀隐没,淡出江湖,涉世不深的年轻后辈中知道的人已经越来越少。加之沈云几乎不与江湖上的人物来往,除了当年他扬名时认识他的人外,在这江湖之中,恐怕很少再有人能认识他。所以,即使是阅世四十几载,玉潇子也未曾有机缘见过沈云。如今,沈云的弟子在沈家遭受劫难后站在他的面前,一时让他也是甚为不解。

“沈家遭难,清潇门人作为武林一支,定当相助。九星,师灵,这件事你们两人做的很好。”说完,玉潇子将目光转向沈渊,开口接着说道:“沈堡主淡薄世俗,不吝虚名,风华正盛之际便已看透人世,厌倦江湖上的是非打斗,选择退隐,贫道素来欣羡之。奈何贫道与之无缘,几十年间未曾一睹尊师的风采。如今沈家罹难,可惜从此以后再无机会与之一见了。沈少侠,沈堡主让你来找我,其中之意,你可知晓?”

沈云听了这话,明白了自己师父与玉潇子并不相识,至少从玉潇子的神情语态中可以看出,他似乎真的未曾见过沈云。但是一想到沈云最后所说的话,自己又不可能听错。师父的话中意应该是他与玉潇子有什么渊源。但是现在两相一想,沈渊的心中一时间百思不解。

站在大殿一侧的卫师灵,见到这一情形,开口与一旁的陆九星小声的嘀咕着:“师哥,沈云当时不是还留有一块玉佩给他吗?”声音很小,不知是不是这样的气氛造成的。

“师儿,你和九星在说些什么。”

坐在玉潇子身边的另一人看见卫师灵轻言细语的样子,率直的问道。那人与玉潇子一般装束,只是头发不似玉潇子一样,多数还是乌色。

说话那人眼神中闪着光芒,看着甚至比年轻弟子还要明亮。清潇玉尘子的嫉恶如仇,江湖上已是众所周知。虽然对待弟子倒不似对待大奸大恶一般,但是久而久之,他那目不容沙、刚正不阿的性情还是在弟子中“声名远播”了。见到两人私下交流,以他的性格,看在眼中,自然是要问上一句的。

“启禀师叔,师父。卫师妹刚刚是说。沈渊来的时候,沈云堡主曾交代他把一枚玉佩交到师父您的手上。那玉佩徒儿识得,师父,您应该也是很熟悉的。”说完,陆九星看向前方沈渊,用眼神提醒他拿出玉佩。

“玉佩?”玉潇子口中念道。

大殿里两侧还有门中其余十数弟子。他们齐同看向殿上两位师尊的方向,只见玉潇子说完之后,与旁边的玉尘子交汇了一下眼神,随后两人一起又看向沈渊。站在陆九星与卫师灵对面的付遥淳、燕孤茗与卓梨幽三人相顾而视,也想见识一下陆九星口中的玉佩是何模样。

沈渊听了陆九星的话,才有所反应,想起玉佩一事。他从怀中取出玉佩,交与陆九星手上,然后由他转交到玉潇子手中。

众人看了,只见那玉佩半掌之大,似半吊月轮一般。只远远看过去,便已知不是寻常之物。

玉潇子接过那玉放于手中,细细端详。只见他脸上神色一转,一眼便认了出来。众人皆是看在眼中。

“星儿,去,到我房中柜子中,把那只红色锦盒拿过来。”玉潇子不曾抬首,直接吩咐陆九星说道。众人等了片刻,陆九星便带着一个盒子回来了。

玉潇子取出盒中之物,一手一持。众人见了,竟然是一模一样的两个。顿时,一殿哗然,皆是惊讶。卫师灵看着众人,除了陆九星与她自己,无不面露异色。面前沈渊如此,座上玉尘子师伯亦如此,就连手握玉佩的玉潇子师伯本人也是这般。

弟子们齐齐的望向玉潇子,刚刚还是交头私语的他们此刻已不再作声。因为他们知道,在那两枚完全一样的玉佩之中,必然有些他们不曾听过的故事。

二十六年前,朝廷内乱,五王起兵,搅的天下风云瞬变,不得安宁。当时的江湖也不似现如今这般,到处充斥的是暗杀行刺,诡谲阴谋。腥风血雨中,提刀背剑的人也分不清是江湖中人,还是朝廷之人。

四月,长安城外三十里,一条大道越伸越远,似乎看不到尽头。

路边一颗大树下,有一简易茶棚,三张桌子摆在茶棚外,桌凳破旧,但是还好能用。只见一中年汉子来往穿梭于茶棚与客人之中,为坐在桌上的一众客官倒水。

“店家,这兵慌马乱的,你一个人怎还敢在此开棚做生意啊。”一张桌子上的一个年轻人喝完茶碗中的水,抿了抿嘴,问着棚中的老板。

那茶棚老板见说话的人是这伙人的主人,尤其还是富家公子打扮,连忙笑着走出棚来,手中还提了只茶壶:“也是没办法的事,家里还有两个半大的娃儿,再不赚点钱,大的小的都得饿死。”说完也是无可奈何的叹了一声气,同时也不忘了给眼前的年轻人续茶。

“原来如此,那你这生意如何啊?一家人还能够养活吗?”年轻人想了想,又问了茶棚老板一句。

“还行吧。前段时间,城那边打的厉害,路上都是士兵,根本没什么人敢在路上行走,我自己也没敢出来摆摊。这不,听说那边的仗打完了,才壮着胆卖几天的茶水。每天挣的虽然少,但是总比没有强。”老板站在一侧,手提着茶壶,面对着年轻人说道。

“说到打仗的事,店家,你是希望朝廷的军队能打赢呢,还是觉得叛军胜利更好呢?”问这话时,桌上的年轻人伸手端起茶碗像是无心之问一般。

“我一个平头老百姓哪有资格议论这样的大事啊。但不怕告诉客官您,其实对于我们老百姓都一样,我们只不过想要一个太平日子而已。谁能打赢,谁做皇帝,对我们而言都不重要。”这倒是茶棚老板难得对着外人吐露心肠,想来应该是眼前的年轻人面和心善,再加上刚刚聊的这番,让他觉得不吐不快了。

年轻公子倒是没想到店家会是这样的想法,碗沿刚刚触及唇齿又停住了。他怔了怔方才回过神来:历来的百姓不就是如此吗,谁做皇帝对于他们实在是太遥远,老百姓所关心的不过是一顿饱饭,一处暖席而已。乱世之中,他们又有什么错。

连年来,当今朝廷苛政,纲纪难守,不修法度,致使民怨沸腾,五王纷乱,这样的朝廷难道没有错吗?然而,五王借势而起,兴兵作乱,导致兵祸再起,百姓流离,换言之,他们又有何正义而言?年轻人想着这些,已经难以再言谁是谁非了。

“客官,看你们也是从那长安城中出来的吧。”那店主见客人沉默不言,开口讲道。

“欧,是啊。这不是城中战事刚刚结束,我们也想尽早离开那个是非之地啊。回老家避祸去。”年轻人说完,继续喝着碗中的茶水。

“对了,店家,你这有什么吃的吗?我们一行人出城太匆忙,不曾准备。此去路途还又远,希望能够备些干粮带在路上。”年轻人放下碗,对着茶棚老板说道。

“荒野之地,只有一些自家做的面饼子,如果客官们不嫌弃,就拿些去吧。”老板知道出门在外的人都不容易,也不吝惜。说完,去那茶棚中,为他们这些人准备干粮去了。

“老板,还有座吗?来些吃的喝的。”

年轻公子闻声瞧去,只见一个与他一般年纪的男子走了过来。那男子打扮倒不似他这般,而是束腕紧衣的,一看就知道是武者模样。更何况,一把长剑扛在肩上,这样一来更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他的身份了。他大摇大摆的走过来,姿势倒是与他年轻的模样不相符,或许最多只能用放浪不羁来勉强形容。

“客官,不好意思,茶棚客满了。”老板走出来,解释说道。确实,只有三张桌子的茶棚,其中两张已经坐满了那个年轻公子的下人,他自己的那张桌子上,除了他还坐着一位似他管家一样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