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问得人心里像被敲了一下,上身无意的紧绷,眼里的惊慌一秒之间闪过。这些反应一直都逃不过杜尔的眼睛,她眼帘一垂又说:“看来认识呀。”
“小龙。”
在后面看着这一切的赵哲新叫了杜尔一声,杜尔听见回头看他:“赵叔,这个人我放了。”
其他人一听当然不愿意,一个个看向杜尔的眼神都不善,里面有一个个子不高的先开口反对:“你一个新哥的亲戚就想放人就能放了?”
被这么呛的杜尔头先一低,没多久又再次抬起来,一双凤眼冷冷的抬头看向说话的男人:“我说放就能放”,不等其他人反应杜尔就把一袋东西甩到牌桌上,赵哲新看了东西回头,原本桌上的那袋东西不知什么时候被杜尔拿走了。
“赵叔”,杜尔叫他。
“让他这么趴在你的地盘上撒欢儿,你可真是想清静想多了。”
赵哲新这会儿也平静下来了,他走到前面也是抽了个凳子坐下:“你还不知道我?”语气有那么一点无奈。
“也对”,杜尔看他,赵哲新今年有四十七了,马上就要半百的年纪谁还想二三十岁的毛头小子一样整天争这个抢那个的。再加上他本来就是个图清净的性子,现在这个样子已经是很不容易的了。这么想着杜尔又回头看对面被几个人按着的人,脸上的笑容不见伸出右手指指边上的袋子:“我给你两个选择,要不你在我面前把这个全吃下去……”
男子看着对面的女人额角留下一串汗水,真是最毒妇人心那。虽说他在这里卖这个,但他是绝对不会沾它的,这可不是闹着玩的。
“要不你回去跟梁熊说,我要见他。”
选第二个,他绝对选第二个。
“选好了?”杜尔眉一挑。
“选……选好了。”
这两个选项不用猜都知道他会选哪个,杜尔上身向后靠右腿搭在左腿上继续说话。
“回去跟梁熊说,杜尔要见他。记清楚了,杜尔杜小龙。”
赵哲新还是第一次从杜尔嘴里听见她的名字,这个名字他虽知道却没叫过几次。
“知道了”,那男子喉咙滚动两下,杜尔杜小龙他还真没听过,老板怎么惹到的人。
“你可不准骗我,不然的话……我们早晚还会见面的”,杜尔笑着看他,搭在上面的腿脚踝转两下。
“我知道了”,男子这下相比之前冷静的多了,说来这也是老板和对面这个女人的事,况且惹到老板也是没有好下场的。
杜尔眯着眼睛点点头,之后下巴冲门口方向扬了一下示意他可以走了。而她的这种做法首先不同意的就是屋子里的刘鑫浦了,他原本就离得近,这么一看先一步上前拦住那男子的路。
被拦住的人回头瞅杜尔,后者在那里低着头不做反应,倒是最开始问他的那个花衬衫男人先说了一句让他走。被放行的人心里纳闷,明显看这情况最后说话的男人才是这些人的头头,可偏偏一切又是那个女人说的算。他在这也算久了,之前没听说过呀。
等男子出了门之后赵哲新先没顾上房间里几个表情不怎么好的兄弟,他转眼看旁边低头不知道正盯着哪里的杜尔。
“你真的要回来?”赵哲新眉头皱起,在他看来完全摆脱这里是不敢想的事,既然都出去了无论如何都不会回来才是对的。
“哦”,杜尔抬头,神色认真目光悠远。“总不能让赵叔一直守着这里,这么长时间……赵叔你累了吗?”
赵哲新听了杜尔的问话突然散尽原先还有的狠劲,全身放松的也向后靠。
杜尔在他眼里看见了爷爷晚年的那种沧桑,杜海龙对赵哲新有恩,具体什么恩她没问过。杜尔只知道恩情这个东西受着了就是受着了,从见爷爷的第一眼时赵哲新就在爷爷身边,他从没有担过什么大的职务,却一直很重要。
赵哲新把手里的刀匕首放在桌子上,说了一句“还真有点累”后干笑两声,这么多年这里的老人都换了一波了,只有他还不知道守给谁看。
“新哥,你这是?”四周的刘鑫浦三个人听这话有些懵。
赵哲新应声抬头看这三个人,先是给他们重新介绍:“鑫浦,张郎,孙浩,认识一下,这是这家赌场的老板。”
杜尔是这家赌场的老板,赵哲新一直称是这里的老大,却一直没说是这里的老板。
“什么?她!?”刚刚还呛杜尔的小个子小子一句话半喊出来,看着杜尔的眼睛里满是不信。
杜尔继续半低头的姿势,不过原本在下面的手又拿上来摸起赵哲新放在桌子上的匕首。这东西她也好久没动过,她又转眼看刘鑫浦握在手里的□□,那个她倒是一直很喜欢。
刘鑫浦在上方的眼睛也盯着杜尔,这个女人怎么看也就是二十来岁,一个没赵叔大的他们又一次都没见过的人是这里的老板?
“开玩笑吧?”刘鑫浦说。
但是下一刻他们谁都不再说话了,因为直到刚刚还一句话不说的人突然把手里的匕首朝桌面上一甩。
“噹”的一声匕首在桌中间的黑桃J的脖子那儿插得死死的,还是横着插的。
“赵叔别说的好像自己彻底没事了似得,你还要继续累着呢。”杜尔因甩匕首抬起的胳膊还没来得及放下,眼睛冷冷的看向前面的三个人,意味不明。
“那你也要让着我这个当叔叔的不是?”赵哲新眼睛转向立在桌子上的匕首,小何还真是没白教她。
“那是自然的”,杜尔头一歪对上三个人里长得最高的刘鑫浦的眼睛。
“我当老板,他们就这么不干?”语气仔细一听里面还有一点的委屈。
赵哲新听这有几分告状的话一时有些晃神,以前杜小龙哪有这一出呀。
“那要你自己解决了,要让着叔叔,可是你说的。”他低笑。
这边杜尔吹一下额头上的刘海儿,眉毛挑一下起身。“那也是明天的事了”,她抻一下懒腰,回到最开始的桌子上拿起帽子戴好准备离开。
“开车了吗?我叫人送你”,赵哲新叫住她,压好帽子的杜尔回头好似思考了一会儿手指向刘鑫浦,“好呀。”
被点了名的刘鑫浦一脸问号看赵哲新,后者则一笑开口:“行,鑫浦,送杜尔回去。”
刘鑫浦原地眼睛干眨两下最后只好应了,迈起步子跟在已经到前面的杜尔身后,心里还在不服气的犯嘀咕。
“对了”,走到了门口的杜尔突然又停了下来,后面的刘鑫浦差点没收住撞她背上。
“小涂子呢?”杜尔头小弧度的向后转问赵哲新,帽檐下的眼睛被刘海儿遮住了一点。
坐在中间的赵哲新听见这个名字眼神先不明一暗,之后努一下嘴开口:“不知道。”
看赵叔是这副表情的杜尔身子转过来:“死了吗?”
她问的很干脆,语气也没有喜悲。但是“死”这个字在一个人嘴里说出来总会轻易引起关注,连同旁边的刘鑫浦四个人一下子看杜尔的眼神都各有不同。
赵哲新表情认真看回去,暗自深呼一口气:“也许吧,那天大火时他冲了进去,之后也只见过他一面。”
杜尔站在原地点点头哦了一声转身出门,周身的气压说不上高还是低。赵哲新眼睛一直注视她离开,黑色的眼珠里流光闪转。
海龙王呀海龙王,你身边的小龙到底还是走出来了。这C市的水,怕是又要浑一浑了。</l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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