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江王略一沉吟笑着道:“神荼姑娘在来的路上不是还劝敝人,说六王爷的性子素来如此,若是我们也同他一般见识就是自降身价了?”
我张了张嘴巴叹了口气道:“此一时彼一时,他那性子早晚害死自己。”
察查司也难得在公事以外再开尊口:“前儿听说大帝有意重新安排十殿排名,大抵这一回不会有六王爷的好果子吃。要知道六王爷这会子还领着个管教属下不力的罪名,怕是在劫难逃。”
楚江王一歪头弯着眼睛笑起来:“十殿排名岂是说重新排就能重新排,大帝的性子察查司大人是了解的,不过是说说有怕相,哪里就能真的重新排过。”
察查司皱眉瞧着自己身前的那将领,从鼻孔里深深的哼了他一声道:“依我看大帝这一回可不只是说说,也不是素日里的心血来潮。不管怎么说十殿事务乱了这样久,大帝心中也是有数的,只是六王爷这一回未免忒给脸不要,忒恣意妄为,若说大帝是说说有怕相,不如说大帝是想彻底洗牌重来。”
楚江王欠了欠身又道:“六王爷也就是嘴巴犀利了些,心地还算不坏。”
察查司大抵对卞城王的忍耐已经到了极限,有些阴阳怪气的讽了他一句:“也就是嘴巴犀利了些?六王爷那嘴巴不是犀利,是没有上把锁,该说的不该说的,自个儿也不晓得分分清,难怪大帝烦他那张嘴!”
我们身前的争执还在愈演愈烈,我推了推察查司道:“察查司大人,酆都里的事咱们回酆都再谈,现下还是瞧生魂要紧,您说是吧?”说着这话我便移了目光过去求助楚江王帮我的忙。
楚江王看着我轻轻笑了一下也道:“大人请息怒,都怪卑职多嘴。”
那将领还在一叠声的解释:“大王,可是那女子真的是很厉害啊!”
“闭嘴,废物!再厉害也是个女子!”夷族王一脚踢开那名将领“你们都给我听好,你们谁能给我把那女子抓过来,我给他封侯!封分地!”
一名身穿皮甲背着软鞭的将领单膝跪地道:“我能!不过我斗胆恳求大王,如若属下把人给大王抓回来了,还请大王能把人也一并赏给我。”
“准了!”那大王想都不想便挥手。
咚!咚!咚!战鼓擂起军队集结,秦晔依旧身穿那身银白色的铠甲勒马到阵前:“夷族的孽障们赶快投降,不然我大恒就将你们屠个干净!”
只见洛川城上唰唰举起几块白布,秦晔有点意外,可等她仔细一看,就因为气愤而导致胸口剧烈起伏,恨不得将他们撕碎,那根本不是甚么白旗,而是自己被他们侮辱的刺绣画像,刺绣栩栩如生。
恒军的将士们不干了,纷纷主动请缨请求出战。
秦晔努力平息着自己的怒气:“不急,按原计划。”
不久东风刮起,秦晔拉住马举剑指向洛川城:“将士们!这是最后一战,今天之后我们就可以把该死的夷族赶回草原,壮我大恒国的国威!”
秦晔旋身跃起脚尖着物,轻轻落在良驹的头上取下长弓,一只利箭搭上雕弓满月:“滚回你们的草原,夷族蛮子!”
飞矢宛如流星钉入墙垛,秦晔落地将一枚铁钉按如地面,轻轻踏上细线。
恒军冲锋号响起,步兵方阵举起盾牌,顶着漫天箭雨带着云梯不断前进。
“大恒威武,军神无敌!”万兵挥舞,万马嘶鸣。
秦晔拿起方天画戟,指着夷族王高喊道:“夷族的蛮子们,今天要么滚回你的草原,要么把脑袋留在这里!”
秦晔手持方天隔挡箭雨,在细线上飞速掠动:“大恒的将士们,为了我们的大恒国,勇往直前,冲啊!”
夷族王站在虎车上,望着前方一身银甲的大恒军神恶语相向:“狗屁的大恒军神,不过就是个不守妇道的女子,就是一娘们儿,你难道不用在闺房里侍候夫君吗,来听话,先把面具取下来,让大王我好好瞧瞧你的姿色。”
秦晔眼中闪着怒火:“听我军令,弓箭手放箭!骑兵随我冲锋!”说完别起长戟纵马奔去,刀剑如林,寒光如影。
夷族的士兵高喊:“她是个血花魁,杀人不眨眼,手上都是我们的鲜血!”
“夷族的孽障,拿命来!”秦晔纵马奔至夷族王面前,方天画戟直取心脏。
“大王小心!”数名将领策马抵挡,长枪双锏一齐挥向秦晔。
秦晔方天横举身子仰躺,玉腿上扬将二人直接踢下马,眼看前方刀剑交叉,秦晔玉手一拍从马上跃起,踩在夷族士兵头上跳上虎车:“孽障,看剑!”
秦晔挥动着手中的三尺青锋,近在咫尺直扑向狂妄的夷族王,夷族王拔出弯刀迎上去,叮叮叮数次交锋,你来我往秦晔渐渐占了上风,杀得夷族王数处流血,就在一剑既要斩杀夷族王时,一根长鞭缠上了她的剑锋,让其不能寸进。
秦晔虽然武艺了得但毕竟是女子,气力自然比不上草原的男子,青风剑乍然脱了手,那夷族王乘机一拳打在秦晔的肚子上,秦晔娇叫了一声痛苦的捂住肚子,身后又是一剑打在她的腰上,一棍扫中她的肘关节,秦晔一下子扑倒在地,夷族王一把将她按住,拉住她的双臂将其反转背后,再用麻绳缠绕绑了。
秦晔被夷族王牢牢捆住,在地上不甘的扭动,夷族王一把拉下秦晔的面具,露出她美艳动人的脸孔:“怎么,刚刚不是还狂得很吗?如何,大名鼎鼎的军神,不也就是这么点能耐!”
秦晔狠狠的扭动,一队恒军从后方袭来,箭羽划破绑她的绳子:“督帅!”
秦晔就地打了个滚,一脚踢在夷族王的脖子上将其踢倒,夷族王到手的猎物飞了,撤退时一把撕掉秦晔的裙摆:“军神的战裙由本大王先帮你保管了!”
秦晔的大腿上一片春光乍泄,俏脸一红怒斥道:“我们大恒跟你们夷族的蛮子势不两立!有朝一日定会杀你们个片甲不留!”
如此香艳的场面,委实是与军中的纪律严明铁骨铮铮大相径庭,收兵回城之后,有士兵就在私底下交头接耳:“咱们督帅当年在她的家乡,可号称是水乡芙蓉,江南第一才女啊。”
“可我还是觉得叫血花魁更好听,也更符合督帅杀人不眨眼的性子。”
“还有还有,有将军说咱们督帅的舞跳得也非常好。”
“是吗,是吗,那咱们甚么时候才能有机会见一见啊?”
“这个嘛……”
“可是咱们督帅不是挺厉害的吗,怎么会被抓啊?”
“不清楚,督帅一看见夷族王,不晓得为甚么就失去了冷静,一个人冲了过去被一群蛮子围攻,若不是督帅安排的包抄骑兵队赶到,那督帅就麻烦了。”
“你们在说甚么?”城墙上一阵清香袭来。
“督、督帅?”士兵们看到眼前这个俏生生的女子,一头青丝垂至腰间,一条水蓝色的发带随意的扎在脑后,一袭白色的衣衫透出点点粉蓝。
有胆大者抖着嗓子小声回道:“我们在说,督帅是水乡芙蓉。”
那女子嫣然一笑,从背后拿出饭盒来:“都是陈年旧事了,大家巡逻幸苦了,这是我亲自做的糕点一齐来尝尝。”
“督帅,你的头发……”士兵们望着那托着糕点的主人的头发喃喃的道。
“大仇将报,胜利在望,大概是心情愉悦,突然间就变黑了。”
又有一士兵急道:“督帅为国捐躯,皇上一定会为督帅加官进爵的。”
女子掩面低笑声:“加官进爵的事还是留给大家吧,我先走了。”
“督帅……”有个士兵望着她的背影痴立在那。
女子蓦然回首:“有事尽管说。”
“曾经有一位将军说,督帅你长得这样美,舞跳得又非常美,穿裙子理应更美,如果明天打胜了,能不能请督帅穿一下裙子,跳个舞给大家看一看?”
秦晔站在台上用清冷的声音道:“好,如果明天打胜了,我就为大家穿裙子跳舞看一看。而且明天必须打胜,毫无疑问。”
“必胜!”恒军守城的士兵们高举武器一齐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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