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袋儿(1 / 2)

“六郎,我的儿,你终于醒了!”

俩人走到半路,一抬头看见陆景深正拄着根树枝,一点一点往下挪,看样子是要下山找齐氏和姜宁。

齐氏流着泪望着儿子,摸了摸他温热的脸,又捏了捏他的肩膀。

嘴里一直在念叨老天保佑,感谢了各路菩萨。

姜宁还未见过这样开心的齐氏,也跟着笑了笑。

就算一家三口就这样一直生活在山间这个破落的小茅屋,她也觉得充满了希望。

“娘,咱们回去吧,深哥还没吃晌午饭,咱今天吃小米粥,再拌个野菜。”

“好,好,六郎,走,娘搀着你!”

齐氏一手提起地上的篮子,另一只手扶着行动不便的儿子。

……

吃罢晚饭,姜宁用砍下来的木棍,仔细在茅屋四周扎了一圈的篱笆,撒了草木灰,又用脚踩实。

说是小山,但茅屋其实是建在一片平地上的,屋前屋后都有极大的空地。

此时清除了杂草,姜宁圈进院子极大的一片空地。

幸运的是,除草的过程,还发现了几株小果树。

看着自己亲手布置出来的小院子,姜宁满意极了。

齐氏将厨屋和堂屋重新收拾了一遍。还在堂屋里埋了个火坑,烟火气驱散了屋里的潮味。

走进去只觉得干燥温暖,像个家的样子了。

姜宁看到一张简易的架子床,摆在昨晚睡觉的地方。

“娘,这床怎么做的?”

一般这种物件,都是家具大件儿,男女成婚的时候才会找了专人去做,选木料,花纹,制作榫卯,组合……没有十天半月是做不来的。

如今茅屋里的这个,用的料材虽然粗糙了些,也不甚美观,但看着就很是坚固。

齐氏正在往上面垫茅草,闻言笑着看了看陆六郎,“是六郎做的,咱俩先简单的住上几天,等木板磨好了,垫在下面,才舒服呢!”

姜宁看了眼坐在床上,手里拿着木椎正在刨着一块木板的男人,月光暗淡,看不清他的容貌,只大概显出个五官分明的轮廓,她以为读书人都应该如李承谦一样,四体不勤,想不到他还有这本事。

读书之余专门学了木工?

齐氏见姜宁不解的模样,继续开口解释道,“他爹曾经做过木匠,那时六郎总跟着打下手,他学东西快,看一遍就记住了!”

想到早逝的相公,那是个什么都会的男人,力气也大,有他在的那些年,她没吃过丁点儿的苦。

齐氏叹了口气,加快手里的动作。

……

第二日齐氏还要去苎麻坊,姜宁拦住了她,三人接下来的几天就待在茅屋,仔细收拾了住的地方。

这一日,姜宁看着齐氏那天带回来的碎布,想着可以做几个香袋儿出来,带到永安县上去卖,也能换几个钱。

上辈子她还在裁缝铺的时候,那掌柜的就常常从外面收了荷包,香袋儿之类小东西,放在铺子里,或卖或送。

只是得花样好看,才能卖上好价钱。

绣工到是不成问题,她上辈子能进县里裁缝铺,也是凭借着一手的好绣工。

但这绣线不便宜,她得跟齐氏商量商量,买些绣线回来。

姜宁正坐在院子里拨弄着晒干的伤力草,就见院子外站了一个十几岁的少年,背上背了个背篓,正朝院子里望着。

鬼鬼祟祟,看着就像不怀好意。

“你是谁?”姜宁走过去,开口问道。

若真是陆家村来看笑话的,她一棒子就能打晕他。

那青年咽了口唾沫,试探着开口问道,“你是六郎的媳妇吧?”

陆六郎认识的人?

姜宁戒备着点了点头,齐氏去后山挖野菜了,陆六郎倒是在屋里,只是还在睡,她想了想,没给他开门。

俩人就隔着篱笆,你一言我一语的说起了话。

原来这少年与陆景深差不多年纪,从前玩的极好,他读书不行,就做了个货郎,走街串巷卖些小玩意儿。

十里八乡的到处走,到哪算哪,一趟门少则四五天,多则十天半月。

这次走的久了些,刚回来就听说陆家六郎成了亲,就想着过来添个礼,却没想到他竟搬了家。

姜宁见他背篓里果然有半袋子高粱,话说的也诚恳。

便将他让了进来,进屋去叫陆六郎。

俩人聊了会,那少年再出来的时候,拘谨的走到姜宁面前,试探着开口道,“听说你是外村来的?”

“恩”

“六郎如今断了腿,以后也读不了书了,你不会想回去吧?”

姜宁撇了他一眼,这少年走街串巷也没精明多少,这话问的,她若想走,她还在脸上写着啊。

“你下次出去,能不能帮我带个东西?”

“你想买什么?”陆大牛皱眉,如今家里都这样了,这女人还想花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