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1 / 2)

入了秋,按理是不会再打雷了,可今夜竟是如此骇人。

天际间划过数道闪电,刹那间照亮了整片夜空,如同白昼一般,紧接着是数道雷声隆隆袭来。

再一次,一道凶猛地闪电在空中转瞬而逝,紧接而来的雷声如同撕裂了夜空的凶兽一般,响彻在整座周国国都上空,刺耳又吓人。

皇宫内的某处寝宫内,某个被雷声吓到的胆小鬼知道今夜苏景玟是来不到她身边的,于是赶紧溜出自己的寝殿想要去长宁的寝殿寻求一下安全感。

结果一进门却发现屋子里一个人都没有……

正当许欣然疑惑都这么晚了长宁去了哪里时只觉得东南角的帘子后面似乎有些不寻常的动静。她从靴子边缘拿出一把匕首来,缓缓走向那片角落。

说时迟那时快,恰巧天空的一道闪电飞速劈开寂静的夜空,在窗外因瞬间即逝的闪电照亮下,许欣然看清了躲在角落里的那个人。

她哆哆嗦嗦地蜷着身子,一双赤红的双眼死死地盯着自己的不断颤抖的双手,面部的表情恐惧又狰狞。

“阿宁姐姐……阿宁?”许欣然担心她沉浸在自己的悲痛中会无法自拔,这可不是一件好事,精神受创的人很容易将自己封闭,久而久之就会得自闭症,亦或者是抑郁症,这两者都会有自尽的倾向,她们还没等到苏景玟到来呢,万万不能让长宁害了病。

“我……我杀人了,我杀人了……欣然,我的手,你快看看我的手……”

长宁恐惧地将自己的双手颤巍巍地伸到许欣然面前:“欣然,我的手好脏,怎么办……你看……上面全都是鲜血,他们的……血……”

“欣然,我手上沾了苏家的血……景玟肯定会恨我的……”

许欣然从不曾想过长宁柔弱的一面竟是如此,看起来这么弱小无助,仿佛一个被世界抛弃了的孩子一般,无所依靠,独立而彷徨。

许欣然将她的手轻轻放下,安慰道:“这不是你的错,这是苏景恒的意思,如果他和苏老夫人不死,到时死的就会是苏景玟,你们都在为了保住苏家最后一个血脉而拼尽全力。”

“可终究是我亲自动的手……”长宁无力地望着漆黑一片的寝殿,眼神空洞地好像一个丢了灵魂的人。

长宁不敢闭眼,她怕自己一闭眼,满脑子都是自己手中的剑侵染了苏氏母子的鲜血。

“长宁,你不能逃避!你若一直如此,如果这是沈水盈的阴谋,那她就成功了!”

想起还被关押在地牢的苏景玟,许欣然觉得还是赶紧把人捞出来比较重要。长宁因为害怕面对景玟居然让人把她带去地牢安置了,虽然说说只有一晚,可如果长宁一直想不通的话不会把人就这么一直关下去吧。

说起来,此事也是令人费解,也不知道那沈水盈究竟用了什么法子竟然将苏景恒叛国的罪名给坐实了。大殿上,她指着苏景恒言辞凿凿地说了一番话,说得朝堂上无人敢替苏家辩驳。

此事很快就传遍了皇城的大街小巷,百姓们议论声日益高涨。

沈水盈确实是个很有智慧的人,这点许欣然是很欣赏的,只可惜是对立面的。

她重点抓住的是民心,而非这件事情的本身,一国之本在于民,若民心失了,国将不国,这是每一代帝王都懂的道理,所以沈水盈正是利用了这个弱点来除掉苏家。

谋逆之事可大可小,惩处得轻重最主要的还是看帝王的心肠,若那高高在上的陛下都不甚在意,自然也就从轻发落了,毕竟篡夺的是帝位,对百姓们而言,谁做皇帝都一个样,他们的生活只要平稳安逸即可。

但叛国则不同,叛国者会将本国的机密传达给他国,好给那些对本国虎视眈眈的国家有进攻的机会,一旦两国开战,受苦的就是老百姓了,但凡威胁到了他们自身的安危和利益,自然,怨声四起。

只是许欣然有一点想不明白,为什么沈水盈要陷害苏景恒,按理来说这两人也没什么交集吧,莫非是因为景玟的将军之衔阻碍到了她的计划,所以意图将苏家全都拉下水吗?

这么一来倒是说得通了,真是可怜了苏家长子和苏老妇人这两个无辜的人要跟着赔了性命。

“长宁?”

许欣然想的出了神,待她回神之后发现周围没了声音,借着夜空中还在不断闪现着雷电的一瞬光亮瞧见了那个很没安全的人蜷缩在角落里已经稳稳的睡去,脸上还挂着几道泪痕。

许欣然默默地叹了一口气,孽缘啊孽缘……

她到床边将被褥抱了下盖到长宁身上,不是她狠心让长宁睡在地上,只不过她当时向那个女人发过誓此生不会与别的女人揪扯不清,所以哪怕自己和那人没在一起了,可这誓言她还是一直老老实实的遵守着,好像已经成为了一种习惯。

第二日,长宁在地上醒来,不可避免的感染了风寒,大悲了一场又在地上睡了一夜身子不虚才怪呢,接连发了三天三夜的烧,许欣然真担心她会不会把脑子给烧坏了。

长宁烧了三天,苏景玟也因此被关了三天,幸好许欣然没有忘记她,派陆雨泽去地牢跟她说了详情。

“她……可好些了?”

陆雨泽每日都来,苏景玟也每日都问着重复的问题,答案一直都是还在昏迷着。

“欣然也治不了?”

苏景玟不信,都三天了,感冒发烧而已,怎么会这么忙难治呢?

“风寒的症状可大可小,大则危及性命,小则休养两三日即可康复。”陆雨泽说道。

苏景玟恍然,她竟是忘了这里不是二十一世纪,没有那种一针下去就能退烧的针剂或者是快速起效的退烧药,风寒在古代是可以死人的。

如此想来,她反而更加担忧起长宁来,母亲和大哥的事情她可以慢慢知道真相,关了三日,她已经没了当初的那份愤慨,多了时间带给她的一分稳重,所以此刻她最希望的是长宁能快点好起来。

“太医,这都三天了,再这么烧过去脑子都要烧坏了吧?”许欣然抓着年迈的太医焦急地询问。

“这……”杨太医捋了捋自己花白的小山羊胡说道:“心病还需心药医啊,不知陛下心中记挂着何事?怕是只有解除了这心病方可治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