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文景上了房顶,上面哪儿还有人,安静的连只苍蝇都没有,她忍不住皱起了眉,此人的轻功很高,和之前偷看阿宁沐浴的那个采花贼不相上下,只是这个人的轻功似乎还要更高深一些,若不是他不小心露出了一丝马脚,自己怕是还察觉不到他的气息。
这人想做什么?鬼鬼祟祟地躲在房顶上,是针对她和阿宁还是针对叶府来的?不论是为那般,此人都不容小觑。
“可有看见人?”长宁知晓文景不会做出没把握之事,既然他追了出去,那外头定是有人在偷听,不过,看文景回来时的脸色并不好,想来是没有追到人了。即使如此,要是看到了面容也是好的。
结果,还是如长宁心中所想一般,文景朝她摇了摇头。别说人脸了,连人影都没瞧见好吧。
“那人的轻功很高,我上去的时候连个身影都没瞧见。”
“这不可能。”楚楚听说有人闯到了丞相府中立即就驳了回去:“只要府上有任何风吹草动,薛护卫不会毫无反应。”
“薛护卫?”文景疑惑地问。
“薛护卫是府上的一等护卫,武功更是洛阳城中数一数二的人物,很多人都巴不得挖丞相府的墙角把人请了去当护卫呢。”楚楚边说边露出自豪的神情,好像这个薛护卫是她家的一样。
文景想想觉得也对,一个大户人家尤其是一国丞相的家中没有几个数一数二的护卫守着那也忒寒酸了点,再说了人的权利地位越大,家中总免不了会有些金银财宝或者国家机密啥的,不小心点怎么行。
难道真的是自己产生了错觉?文景忍不住在心里嘀咕。
人家可是在洛阳城中出了名的高手,自己不过跟着师父才学了些刚入门道的功夫,连他都不曾察觉到有人,那自己肯定是过分谨慎了吧。
“那可能是……”
“我相信阿景的能力,他既然察觉到房顶有人那必是有人的,若你们认为你们的薛护卫厉害,作甚来寻我们?”长宁看那婢女瞧不起文景,心中不免来气,她将文景捧在手心里可这婢女却将他看轻了,叫自己怎的不来气。
说罢,长宁牵起文景的手就要离开。
“姐姐请留步,是我管教不严让楚楚如此不知分寸。”叶兰上前一步叫住她们,“我替她向二位道歉。”
叶兰不愧是大户人家的小姐,行为举止,优雅得体,谈吐之间也不会令人感觉不快,就是她身边的丫头烦人紧。
“既然那人已经离开,当务之急是商量眼下最棘手之事。”
文景有多大的能耐叶兰不知,但出于早晨他的出手相救之举,她是铭感五内的。能不畏强权,仗义相救的人,定不会像三教九流之辈那般满口胡诌。
文景紧张地盯着长宁的脸,不知道她会作何抉择。毕竟她们已经在外面得罪一个萧家了,要是现在再离开,恐怕又得把丞相给得罪了,这显然不是一个好主意。
这一点,长宁又何尝没有想到,若不是她清楚叶兰需要他们的帮助,她也不会借机来抱怨自己内心的不满。
生气归生气,若是只有她一个人,那铁定是早已迈步离开,她只是不想文景跟着受连累。委屈一下只是件小事,人生来就不可能是一帆风顺的,这么点小事就被气坏了,那以后要生气的事情不还多了去了,哪哪儿都要气一气,怕是迟早要被气死了。
“叶小姐想要我们怎么帮你?”
见长宁松口,叶兰那提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还请姐姐坐下来与我详谈吧。”
说是商量解决的办法,那也只是长宁和叶兰在那里聊,文景和楚楚完全就属于多余的那一种,在不在都没什么关系。
等长宁和叶兰聊完,文景都已经趴在桌子上睡了一觉,迷迷糊糊的被长宁叫醒,思绪有点混乱,压根儿就不动脑子跟着长宁就走。
见此画面,叶兰没忍住笑出了声。
清风拂面,吹起了她一侧的面纱,文景被凉风一袭,头脑稍稍清醒了些,想起来还没跟叶姑娘打声招呼,一转头却正好看见那副令人心动的画面。她顿时就愣了神,直直地停下了脚步,傻乎乎地盯着叶兰的脸看。
柔和的月光洒在面纱扬起的侧脸上,只闪过一个瞬间的容颜,快到让人感觉眨个眼睛都是在浪费时间。
长宁发觉身后没了声响,转过身想看看怎么回事,却不曾想会看到文景痴迷于他人的模样,胸口仿佛被什么东西压住了似的,闷闷的。
“可还走得动路?”
长宁平淡的声音在文景耳边响起,吓得她浑身一个激灵,整个人瞬间清醒了,赶紧扭头拉着长宁离去。
两人一路都没搭一句话,一个是害怕,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另一个……当然是吃醋了,那醋味儿都能弥漫整座丞相府了。
“公子,夫人,这就是小姐为你们安排的住处,此院处于东厢,有贵客到访时东厢房才会开放,所以二位不用担心在丞相府居住会被打搅。”
楚楚的话一语双关,她的意思再明显不过,就是说你们两个夫妻恩爱的时候不用担心会被别人给打搅了兴致,把这儿当自己家一样就好。
若是在平常,长宁和文景的脸颊早就已经羞红一片,不过,现在她们可没有这个兴致去想这种事。
楚楚告退后,整个房间就显得格外安静,长宁坐在桌旁望着桌上的烛火一言不发,文景像个犯错的孩子揉捏着自己的双手不知所措。
“阿嚏!”
没想到洛阳城的气候一到晚上会这么凉,文景没忍住打了个喷嚏。
尴是尴尬了点,倒也打破了持续了许久的沉寂。
“冷了就躺被窝里吧,别傻愣愣地站在那儿。”长宁终究是不忍心看他受风寒,缓了语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