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一整天,文景发觉自己和一个有权有势又有钱的人结仇是一件多么可悲的事情,不仅没人肯愿意卖给她们房子,就连客栈老板都不愿意做她们的生意。
眼看着天色渐暗,两人仍旧漫无目的地走到街道上,文景感觉有些对不住长宁。
“对不起阿宁,跟着我受累了。”
“既然我选择了你,无论日后处境如何我都不会在意你又何必自责,再则今日之事都是萧家的小公子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若这洛阳城容不下我们,那我们离去便是,天下之大难不成还容不下我们二人?”
长宁吃过的苦比文景想象中要来的多,所以她对于今晚无处容身这件小事并不放在心上。
文景露出一副十分感动的面容,不知怎的长宁看着她这模样就是想笑。
此时,只听一道咕噜噜的声音从文景的腹中传去,她顿时尴尬地笑了起来:“今天一整天都没有吃喝,我饿了。”
长宁倒是忘了,他们白天找房子心切,因此滴水未进,直到现在他们意识到这偌大的洛阳城不会有任何人给他们出售房屋后,一闲下来,就感觉特别饥饿。
“那我们去酒楼吃些东西吧。”长宁道。
文景点头,牵着长宁的手开始一路寻起了有食物的地方。
“二位客官实在抱歉,我们酒楼的吃食都已经被一位公子包场了,所以今日没有多余的食材能为您和夫人制作菜肴了。”文景和长宁还未走进一家酒楼就被里面眼尖的店小二给拦在了门口,脸上尽是歉意的表情。
文景顿时蹙起了眉,这已经是第四家酒楼用同样的话回绝她们了,一次两次还能是巧合,怎么可能会有这么多人去包酒楼的场,今天又不是什么特殊的好日子,肯定是萧家的那位公子搞的鬼。
哎呦喂,她的小脾气真的是要上来了,文景忍不住卷起了自己的袖子,大有要上去干架的节奏。
幸好长宁见状赶紧把人拽住了,在其耳旁附声道:“别冲动,那萧公子也不见得就在此处,即便你心有不甘,你在这里大闹一番又有何用,反叫他人看了好戏。”
长宁总是有法子能让气急败坏的文景静下心来,若说她俩不合适,那还真是找不出来适合她们的另一半了。
文景愤愤地瞪了一眼那眼神中闪着精光的店小二,随即跟着长宁离开了此地。
与此同时,望着他们离去的背影,店小二长长地松了一口气。
这小公子看着模样俊俏没有什么威胁力,可在对视上他的眼睛时自己在心里却是直犯嘀咕,那双深邃的眸子里夹带着怒火,就仿佛要喷涌而出一般,额间的青筋随着他的呼吸一鼓一张,令人生畏,明明是小生般的面容却在生气的时候如同地狱里出来的魔鬼,真怕他一个冲动会把整座酒楼都给掀喽。
离开了酒楼,文景和长宁二人皆是饥肠辘辘,都不知何去何从,如今城门都已经关了,想出城去附近的城镇找吃住的地方都是奢望。
“公子夫人请留步。”
正当文景惆怅地一边扒拉着自己的脑袋,一边漫无目的地带着长宁在街上四处晃荡时,忽的听闻身后有一个中年男性的声音响起。
原先还一脸颓靡的文景顿时警觉起来,她快速转过身,将长宁护在身后,谨慎地盯着眼前那个穿着中等布料制作的灰色长袍的男子:“你是何人?”
“瞧我这记性。”男子一愣,瞬间就反应过来为什么他们会对自己的出现这么警惕。
他一拍脑门,抱歉地说道:“请公子勿怪,我找了您和夫人一下午,总算是找着了却是兴奋过了头忘了给您二位自我介绍一下。”
他正了正身子,稍显的正经些:“我是叶丞相府里的管家,鄙人姓陈。”
叶丞相?文景有些摸不着头脑,这人谁啊?她一个小喽啰何德何能可以结识到一国丞相,这个老头不会又是那劳什子萧公子整出来的幺蛾子吧?
“那不知道叶丞相找我有啥事儿呀?”文景痞里痞气地问。
在她心中,早已将管家归列到萧家的队伍中,所以语气也不用太友善。
“倒不是我家丞相找您,而是小姐。”陈老是个精明之人,在丞相府中做管家,什么样的人没见过,早已学会了对别人察言观色。面对文景对他态度的冷淡,他倒是不以为意。
文景与长宁相视一眼,心中瞬间明朗,难道是白天的那个叶家二小姐?
“叶小姐寻我们作甚?”文景对管家的警惕心还没有完全放下,感觉那个萧公子挺狡诈的,不得不防,天知道他不会找人来冒充呢?
“小姐知道萧家的那位小公子有多难缠,今日您帮了小姐,他定不会善罢甘休,所以小姐让我来寻二位去府上小住直至事情解决。”
文景眉眼忽的一跳,这不会是要让她帮忙把他们家小姐的事情给处理完再走吧?那萧公子现在只要一句话的事,自己和阿宁就在这洛阳城无处容身,真要是答应了,被他玩死都有可能的好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