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景端着刚煎好的药进屋,发现阿姐正与容姑娘相谈甚欢,双手不自觉地颤了一下,令她不免有些迟疑,到底要不要迈进去打断她们说话。
“文公子打算站到什么时候?”长宁都还未察觉文景的存在,倒是背对着门的花见容最先感应到了房中多了一重呼吸声,想来也只有文景了。
因着花见容的话,长宁抬眸朝门口看去,只见文景手端药碗,呆若木鸡地站着,双眼无神不知在思虑什么,竟连花见容对他说话都不做回应。
见此,长宁顿时心生一计,她走上前去,将文景手中的药碗端至手中,道:“定是昨夜没休息累着了吧,这里有我照顾容姑娘,阿景你且回房好好歇息吧。”
果然,一提到花见容,文景就有了反应,她瞬间就把长宁手上的药碗夺了回来,气鼓鼓地道:“我不累!”
见她如孩童一般的赌着气,长宁觉得自己本该是笑的,可不知怎的心里就是有着一股闷气,难受地紧。
“我说你们打算僵持到什么时候去?难道不打算把药给我喝了吗?”花见容看着尴尬到几乎要僵住两人,开口打破了这层寂静。
闻此言,文景赶紧把药端给了花见容,没好气地一伸手:“喝吧!”
花见容无奈地笑了笑,接过药,是温热的,便仰头一口闷了。随后又砸吧砸吧嘴,皱起了眉,似是撒娇般地道了一声:“苦。”
文景瞥了她一眼,冷冷地回了一句:“忍着。”
明明文景看着像是并不待见花见容,可在长宁眼中却是像极了一对情人在拌嘴,如是想着,长宁就觉得心里头憋着慌,还是眼不见心不烦为好。
“你们聊,我去厨房要些粥食来,容姑娘睡得久须吃些易消化的食物。”
“阿姐我同你一起去。”文景说罢便要跟上,却被花见容及时地抓住了手腕,迫使她压根儿就动弹不得,习武之人果然是即便受了伤也比一般人力气来的大。
“你去作甚,不晓得君子远厨庖吗?你坐下,我有话与你说。”
长宁望着花见容抓着文景手腕的手,眼神及不可微地颤了一下,赶紧退出去关上了房门。
她想迈步离去,却始终抬不起脚来,刚才的那一幕难免不让人多想,长宁恍然觉得阿景也是个香饽饽,不论他是将军时也好还是平民百姓也好,总有人会在意他,远不缺她这一个。
长宁忽然有些慌张和害怕,哪怕景玟当年成亲的那一日她都不曾有过如此的惊慌失措,为什么会有这种异样呢?
她使劲儿地摇了摇,尽量将这种奇怪的想法挥出自己的脑海,阿景不论何时何地何种状况下,定然都只会是她的景玟,她坚信。
待长宁离开之后,花见容感应不到她的气息才在文景的疑惑中开了口:“你可喜欢你阿姐?”
“阿姐生的美,又温柔,又善良,我怎会不喜欢。”文景脱口而出,丝毫未经过大脑一般。
“我说的不是弟弟对姐姐的喜欢而是……”
花见容欲言又止,她不晓得文景对情爱方面知晓多少。
说实话,跟他们相处了虽然不过几盏茶的功夫,却已完全识透了他们的性子,文景看起来心无城府,单纯的很,脾气是好的出奇,对长宁那更是百依百顺的。
而长宁是个清冷之人,对他人都是一个态度,不会有太多的情绪波动,唯独因着文景才会有所改变。
要说两人是姐弟,花见容心想,怕是有人打死她,她也不信。
这两人怎么看都像是郎有情妾有意的样子,可偏偏就是不戳破那层窗户纸,真叫人难受,忍不住想帮他们一把。
“那姑娘指着是哪种?”文景疑惑地歪着脑袋望着她。
花见容恨铁不成钢地伸手轻弹了一下她的额头:“当然是情爱方面的喜欢。”
“这……容姑娘切不可开玩笑,阿姐与我是姐弟,怎能有情爱关系!”文景仿若受惊的小兔子,被吓得差点炸毛了。
许是花见容也不曾想到文景竟然会反应如此激烈,也着实把她吓了一跳:“你莫要激动,我还未说完。”
“你们又非亲姐弟,为何不能有情爱关系?再说了,你几次三番地阻止你阿姐照顾我,不就是不希望她对除了你以外的人好吗?”
花见容的观察真是细致入微。
被说中了心思的文景低着头,羞地都想找条地缝钻进去。
“既然容姑娘瞧出来了,我若再隐瞒便是此地无银三百两了……也不知从何时起,我便对阿姐情根深种,可我怕阿姐对我只是姐弟之情,所以一直不敢明说,怕是最后连姐弟都没得做了。”
文景一边说一边不安地拧巴着手,此种行为证明了她心中的焦虑。
“我看你阿姐并非那种清心寡欲之人,不妨我们试她一试如何?”
花见容看得出来长宁对文景很是在乎的。但究竟能有多在乎,她是真的瞧不出来,因为长宁很能隐忍,让人察觉不到她的任何破绽,所以花见容也是在赌。
“如何试?”
这么一说,文景也来了精神,神采奕奕地盯着花见容。
“你且附耳过来。”
文景听话地将头靠了过去。
花见容的这个馊主意虽然离谱却也可能有限,文景便同意了她的这个提议。
当长宁端着粥进屋时,花见容正巧说完自己的计划,正欲躺回去的时候因为门刚巧被打开,屋内两人的注意力便同时被吸引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