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明争暗秀(一)(1 / 2)

天元纪年以来,天魔两族此消彼长,征战不休,混战持续了数千万年之久,这等混乱的局面止于应龙天帝即位之时。

先太微天帝回归鸿蒙后,继任天帝润玉,雄才伟略,乃经世之才。不仅妥善处理天魔二族关系,还维护水陆空各部族和平,连方外之境都积极交好,天地间一片欣欣向荣。

这一切,除了依赖应龙天帝自身卓绝的能力外,也离不开帝后--玄乙天后的扶持。

对于这位玄乙天后的来历,天界众说纷纭。有传言她是早已陨灭于上古的古神,因天道不忍见如今仙界腐朽沆瀣的堕落之气,特将她从上古送来,拯救万民于水火。

也有传言,她是上古神族嫡系血脉,隐遁秘境数千万年之久从未入世,无意间被慧眼识珠的应龙天帝发现,便将之带回,以佑仙族长盛不衰。

传言形形色色,各有千秋,但无论哪个版本,都不约而同的歌颂着天后的高贵与强大。

毕竟玄乙天后的功勋着实不凡,诛妖族,平叛乱,就连最后搅动两族风云,险些促成第三次天魔大战的罪魁祸首都是由天后一人诛杀。其后坐镇天庭二十万年,协同应龙天帝处理政务,二人携手期间,六界四海升平,海清河宴。

若他二人能继续携手下去,定能造就天元纪年以来,最为强大繁华的盛世。

可正待此时,却传出了帝后失合,濒临反目的传言。

“一派胡言!”

清和宫内,身着玄底绣金龙纹广衫的青年一拍桌案,倾身而起。

这青年模样生得极好,眉如远山,明眸如星,高挺的鼻梁衬的整张脸端丽俊逸,英姿勃发。只是紧绷的面色和常年微蹙的眉头使得他看上去肃穆端庄,不近人情。

带着薄怒的音调比之平日更显阴沉,回报的破军将军迟疑了会儿,才硬着头皮继续回报。

“回太子殿下,俗话说无风不起浪,那些无凭无据的传言属下也不敢说出来污了您的耳。可就属下打听到的,天帝陛下已经独自歇在璇玑宫三夜了。”

话音刚落,便看到本就不苟言笑的太子殿下眼神瞬间转寒。青黑的面色配上那六亲不认的晚娘年,破军忍不住抖了抖。天帝陛下温雅,天后娘娘随和,也不知太子殿下究竟随了谁,竟天生一副爹不疼娘不爱的模样。

太子玄清没有理会战战兢兢的破军,他如临大敌的面皮底下,思绪早已跑了十万八千里远。

夫妻不和?

就那一日十二个时辰黏在一起,分开一会就长吁短叹,恨不能长成连体婴的夫妇?

别开玩笑了!就是六界所有模范夫妻全掰了,他俩也分不了!

不过破军不是无的放矢的人,父亲独歇璇玑宫这事应该是真的。

帝后大婚后,他二人搬至七政殿,至今已经二十万年了。贸然迁居,必有蹊跷。但他自不会说出来,凭白给天庭制造焦虑。

“这事暂且不要张扬。”

玄清睨了一眼因他一句话瞪大双眼的破军,看得他重新低下头去,才清咳了一声道:“我父帝母神夫妻恩爱,伉俪情深,偶而玩点不一样的,乃是、乃是.......”

他犹豫良久,才艰难的开口道:“乃是夫妻间的情趣,不必深究。”

破军圆瞪的双目睁得更大了。这话若是出自别口倒也罢了,可由着素以严苛刻板闻名的太子所述,怎么看怎么别扭古怪。

这视线太过明显,玄清面上窘迫,好在他脸色板惯了,一时也看不出羞意。天杀的,为了这糟心夫妇的名声,他这次也算是破廉耻了!

但破军很快又疑惑道:“既是如此,那为何又不能对外言说呢?借此辟谣不正好么。”

玄清差点没被破军一句话给梗死,他额上青筋跳了跳,有种想掐死这二愣子的冲动。但为了太子的凤仪气度,他忍了又忍,终究还是重新开口。

“这事于寻常夫妻不过一场笑谈,但若牵扯上父帝母神,则会对我天界不利。毕竟帝后的关系,关乎我天界颜面。于公,影响九重天的安定,于私......”

“于私,不正好称了你的意么。”

话音未尽,宫外忽传来一声俏丽的娇笑。

倏忽间,室内狂风大作,窗页被吹的开合不休。两人眼前一闪,一道白色的影子翩然而入。

长及脚踝的墨发随着雪白的裙裾翻飞,莹润的白中闪耀着一抹鲜妍的红,待得诸人能看清,才发觉室内多了一道亮丽的风景。

少女明眸皓齿,娇美动人,她轻提起月华雪丝绸织就的长裙裙摆,确认新做的石榴红绣鞋完全没沾染清晨的露水后,才放下裙摆,轻吁了口气。

这般夺人眼球的丽色,看得破军红了脸,他飞快低下头,才抱拳小声道:“属下参见公主殿下。”

玄清看见来人,只觉脑壳更疼了。这美艳撩人,瑰姿艳逸的少女乃是天族唯一的公主,他那糟心的妹妹玄润。

这小魔星既来了,也没法继续议事。玄清三言两语打发走破军,没好气的瞥了她一眼。

“你来作甚?”

面对大哥的发问,玄润并不理会,只在清和宫里东摸西找,直到将屋子翻得一团乱,才在食盒里捻出一粒白糖糕。嫌弃的看了半天,皱着眉就茶勉强咽下去。

啧了啧舌,玄润做了好大心理建设,才又捻起第二块。还没入口,眼前便是一花,下一刻,手里的糕点消失无踪。

窗页一开,糕点瞬间飞出,玄清掏出帕子擦了擦指尖,才道:“说吧,找我作甚。”

他这妹妹从来就不是个省心的,平日无事不登三宝殿,这会找他准没好事。

玄润啧啧的叹了口气。面对聪慧美貌的宝贝妹妹,连一块粗糙的糕点都舍不得,当真小气的紧。他这哥哥自小刻板严厉,不苟言笑,全随了他们清宴舅舅,好生无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