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尚书为什么针对陆仁,陆仁不得而知,可针对一直就在,不止是陆华的事,甚至女官的任命吴尚书也要插一手。
吴尚书做法高超,这是皇帝关注的事,他没有说不给女官任命,但任命权他又分了一部分给了另一位吏部侍郞。
且人家能给出的任命地方多是富庶县,而陆仁只得一些偏远小县,形同流放之地。
吴尚书还与皇上先行说过此事,说陆仁毕竟是兼任,通政司事务也忙,他是帮着陆仁分担。毕竟女子科举也成惯例了,不再是当初小猫二三只的形势,陆仁一人实是忙不过来了。
甚至通政司中几个陆仁的得力部下,也被吴尚书调走,人往高处走,能去实权部门,平级调动也是值得庆贺的,陆仁还能拦着不放人不成。
可老手被抽调,新人不是三天二头请假就是迟迟未到任要不就是能力不足的人,通政司忙中出错,越错越忙,陆仁被绊在通政司,吏部大门都少有进了。
吴尚书动作频频,可又让人抓不住错,陆仁被折磨的不行。
倘若汪皇后早上几月与陆仁说想让他去争一争相位,陆仁还真没起这野心,实在是他太过年轻了,没有退休年龄限制的华朝,做丞相的那个不是五十出头才能熬到出头之日?
倘若汪皇后晚上几月与陆仁说想让他去争一争相位,陆仁可能已被吴尚书收服,感受到吴尚书的能量,脾气被磨的差不多了,已经起不了那个心了。终究吴尚书也没将陆仁逼到鱼死网破的绝境。只要在之后,要人给人,办事配合,陆华再得到他的施展舞台,让陆仁感受到两人和则两利分则两害的事实,陆仁就兴不起与吴尚书做对的心了。
可是汪皇后选的时间点就是这么刚刚好,陆家上下对吴尚书气得牙痒痒,正想反击又还没寻着法子的时候。
皇后给指了条明路,争相位。
李月娘也不是个怕事的,立马去拜访已经就任,等着就任的女官们,言辞恳切的说服她们,有个对女子科举没有偏见一力支持的丞相的好处,虽说可能会得罪吏部尚书,但长远来看还是对女子来说更好的。(再说,私下里说服父辈兄长,吴尚书也不知道啊。)
李月娘与各地方女官的信件中写着——科举已有多届,各位做出功绩者不知凡已,有几人升官?为吴尚书把持之下,我等何时可身居朝会之上?
陆仁既然起了心,自然不可能只是让李月娘去联络人,同窗、好友、故交一一亲自去信展露抱负不说,在朝堂之上与吴尚书也有针锋相对的意思。
论消息灵通,何处比得上通政司,有心寻吴尚书的错处,但凡当日有事陆仁就在朝中不避讳的指出,虽然吴尚书说话滴水不露,但陆仁早吴尚书一日知道消息,前一天晚上不断的推测吴尚书可能说的话语,特意言语引导设陷很是坑了吴尚书几次。
倘若当日无事,或者吴尚书不出声,指使他人挡刀,那陆仁就从积年档案中寻出当年由吴尚书经办的事,初初为官的吴尚书办事那里可能一点破绽也无?只不过如今他已身居高位,没人来翻旧账。
陆仁就着在通政司的便利,将吴尚书的纰漏寻出,在朝中发难。
只是毕竟是陈年旧事,能被陆仁地出三五件已是陆仁下了死力了,可想要吴尚书伤筋动也不可能,真的要命的事掌权后吴尚书早就清扫干净了,留下的也是他认为翻不起风浪不值得费大力去摆平的事。
虽然,被陆仁猛然找出打了他一个措手不及,但受的处罚也不过是罚薪俸一年而已。
就是连着被陆仁在一月内捅出五件事,也不过是罚了薪俸三年,虽然有些灰头士脸,但吴尚书下朝之时还是能跟陆仁放狠话,“陆大人,再无有把柄了吧,何必呢?你当官的日子还长着呢,日后能保证一点疏漏也无?就是陆大人立身正,两位爵爷呢?陆家大大小小老老少少的依附者呢?陆华大人想办经济区,虽说有着一个成功的例子了,可橘生南为橘,生北为枳的道理,陆大人也是见多识广的人,不会没听说过吧?”
吴尚书是有气量的人,被陆仁这次整也能面带笑意的和陆仁说着话,若是不了解详情的人看见吴尚书此时的表情,定会觉得这是一个老上司在亲切的提点下属。
吴尚书能保持风度是他自认有的是机会整回来,可这时候谢相再次上本请辞,吴尚书听着这个消息气得将手中茶杯给砸了。
怎么偏偏在这么个时机?
只要晚上一年,这沸沸扬扬的风头过了,这丞相之位就是他的囊中之物了。兵部尚书汪大人早就说过不争相位的,户部尚书和谢相年纪相差不多,也是要致休的人,不是竞争对手,民部、工部尚书是自己人,刑部尚书太年轻了才四十岁,竞争力不大。就是刑部尚书起意相争,也得看他争不争得过?
只是现在......。
吴尚书为保无人能与他争相位,特意请亲家安候喝酒。
“亲家,亲家,我们是嫡亲的亲家,若是我再上一步,于安家不也是好事吗?”
安候不赞同也不反对,吴尚书喊亲家就与他碰杯喝酒,一幅哥俩好的样子,却不承诺会帮他对付刑部尚书。
“小女爱莲嫁进你安候府,多年来只得一女一儿,文钦情深意重不曾纳妾,但男人三妻四妾乃是天地至理,再说只有一个男丁怎么成,没得兄弟帮衬。”吴尚书本想说让女婿纳上一二美妾,可又想起女儿爱女婿那痴狂样,“只是小女被我们宠坏了,惯不爱与人分物,她又真心爱慕文钦,若是有人时时在其跟前与她争夫君,只怕不懂事的小女会进宫里烦她姐姐,若是只有一二庶子小女还是有那个容人之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