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日月娘有些闷闷不乐,陆仁相逗娘子开心,想了半天,想到上次带吴用去写生,月娘也很是兴奋。故而邀请月娘两人策马上南山。
吹着山风,看着这山顶草原,月娘感叹道:“真是想不到这山上竟有草原。芳草茵茵溪流涓涓,这里既有北国草原的苍茫雄浑,又有江南山水的灵秀神奇,当真是个好地方。”
“啊......。”月娘骑在马上,对着空旷处大喊,将心中郁意尽数喊出。
“心情好多了,谢谢夫君。”
陆仁等月娘发泄完后,骑马与她并立,“现在可以告诉为夫,为何不乐了吧。”
月娘下得马来,向着前面走去,陆仁也跟上,将马放开吃草,两人并排躺在草地上,月娘开口道:“女学里的姑娘们,今年有好几个嫁人了。”
陆仁没有插口,月娘还没说完。
果然,停了一会,月娘又道:“姑娘们寻得良缘,我自是为她们高兴,但有几个红苗的姑娘们,还想来女学学习,可是有了孩子,她们也不可能请奶娘,更不可能带着小孩来女学,不能考功名已经很不好了,又因为要养育孩子上不了学。做女人真难。”
“娘子,你可知为夫让南宁府周边几个县遍植桑树之事?”
月娘点头,复又想到两人都躺着陆仁看不见,出声应倒,“知道啊。”
“现今还是小苗苗,但过得几年它们就会长成大树,养蚕、纺纱、织锦我要在这南宁府建立一个工厂。”
“工厂,这是何物?”
陆仁解释道:“就是比作坊大很多的大作坊,你可以看成是南宁府自己做的江南织造局。”
“呀。”月娘翻身而起,从上而下的看着陆仁,“我见过那江南织造局,那里织机成千上万台,华朝绸缎有三分之一是那里产出的,工匠技艺高超,世代相传,你这小小南宁府想与之想比可不容易。”
陆仁伸手把玩着月娘垂下的发丝,“我知道不易,但为夫自有法子,你想不想听啊。”
月娘小鸡啄米一般不断点头,她的发丝挠的陆仁脸皮有些痒痒。
陆仁点了点自己的唇,看着月娘。
白玉染红晕,朱唇薄且凉,山风轻吹拂,金乌避云中。
“好啦,快说。”
闻听娘子嗔怪,陆仁一条条列举道:“第一步,我已叫三哥陆华为我寻访虽说已织不动锦,但指教人还是可以的老匠人,,前几日,三哥已来信说寻到一人,这第一步已然做到了。现在要进行第二步,需得娘子帮忙了。”
月娘奇道:“你且说说,我能帮上什么忙。”
“烦请娘子于女学中挑选二十来名苗家姑娘,需得心灵手巧,前往青洲府学此技术。”
月娘还是不解,“就是她们学成也撑不成这南宁‘织造局’这若大的名头啊。”
陆仁摇头,“这二十来人不是做织工的,而是要学会后来我南宁府教人的,还是要夫人帮忙,这女学要招收这所有年过十五到三十五的女子来学,如何教授还得请夫人一一安排。”
月娘沉吟,“这教授一事我倒能帮着做,但织造我不怎么精通,想来我也得与苗家姑娘们一道去学上一学。不能请那老匠人来南宁吗?”
陆仁摇头,“南宁地处偏远,那些能奔波千里前来的匠人均在织造局当值,实是聘请不到,不是薪酬的问题了,他们是隶属江南织造局的人,身怀织造之法,江南织造局不会放人的,就这个老匠人也是因着无儿无女,子侄不理才被三哥寻到,但身体多年劳累且年老,已不能奔波了。”
月娘摇头,“这不够,老匠人一人年老体弱能有多大精神头教人?就是能教人,这织锦之法不下百种,一个匠人不可能全会。”
“要是我们连织锦之法都没学全,怎么可能从这官家字号中抢出生意?仙人醉能打开局面就是靠着口感一流,这布匹一是手感二是花色最是影响它的销售的。”
说完,月娘对着陆仁一挑眉,“相公,说不得娘子能帮上你哦,你怎么感谢我呢?”
陆仁本来听月娘分析忍不住坐了起来,闻得此言双手张开,整个人成大字形躺回草地,对着月娘爽声道:“为夫躺平,任娘子欲与欲求。”
月娘伸手打陆仁,“讨厌。”
陆仁抓住月娘的手一扯将月娘带入怀中。
南山草原上,二人没有商量出什么,回府之后,月娘也没找陆仁要感谢,自己写了一封信送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