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二和钱氏夫妻两人这么精明,立即开始哭穷。
他们哭着哭着,大家把矛头指向了姜织一家,说起他们家最近要到债了,又说姜夏原来的婚事就是被他们家搅黄的,他们家应该多出钱。
“爹、娘,要这么多礼金,我们去哪里凑?人家不是真心想结亲的。”姜木匠说。
姜织发现他爹虽然老实,但是脑子很清楚。
五十块大洋对普通人来说真的很多了,对方根本不是真心要结这门亲事,应该是根本看不上,所以报了个很高的数字。
老姜家在梨园村算是非常一般的了,姜爷爷姜奶奶居然不知天高地厚,妄想大孙子娶村长家的女儿或者孙女。普通人家还看不上。
好像家里有皇位要继承一样。
“怎么不是?”姜奶奶说,“这钱还是要凑的。姜织和姜纺年纪不小了,都能嫁人了。”
她的言外之意是把她们嫁了,能收到礼金,来给大孙子结婚。
这下连周氏都忍不下去了:“爹、娘,她们两个也是你们的孙女啊。”
“她们总是要嫁去别人家的,是别人家的人。”姜奶奶说。
“不行,这事我不同意。”姜木匠坚定地说,“夏哥儿结婚,我们有多少钱会支持多少的,但是小织和小纺不能随便嫁,我们不卖女儿。”
姜爷爷拍桌子:“什么叫卖女儿?你们怎么这么不孝!”
姜木匠和周氏低着头不说话,任他们数落。
见钱氏还在旁边帮腔,姜织忍不下去了,说:“别忘了还有堂姐呢,堂姐嫁了我们才能嫁啊。”她不痛快,也不能让别人痛快。
“扯我干什么?”姜敏提高了嗓门。
姜奶奶被提醒了,说:“对,还有姜敏,也能嫁了。”
刚刚还在煽风点火的姜二一家现在恨死姜织了。钱氏是希望姜敏嫁个有钱些的人家的,但是不想收来的礼金给老大家。
于是,他们家也下场了。
好好的中秋闹得很不愉快,最后饭还没吃完,三家就不欢而散。
临走的时候,姜织说:“爷爷奶奶,现在为了大堂哥结婚,你们打算把我们卖了。那等二堂哥结婚的时候你们打算卖谁?我大伯母二伯母吗?还是奶奶你自己上?”
姜奶奶气得差点背过气去。
姜爷爷站起来就要追上来揍人。
还好姜织跑得快。
今天姜木匠和周氏的反应都超出了姜织的预期,比她刚穿越来的时候好太多,不再那么包子了,他们维护自己的时候,她心里觉得很暖。
看他们一路上没有说话,到家后,她语气轻松地安慰他们说:“爹、娘,今天可是中秋,你们要高兴一些。”
周氏温柔地摸了摸她的头说:“我们都习惯你们爷爷奶奶那样了,他们说的那些话都我们都没放在心上,就是心疼你们,受委屈了。”
“我们也没事。”
姜纺附和:“对。我们不嫁,爷爷奶奶还能按着我们的头嫁吗?”
因为不期待爷爷奶奶的关心和爱护,所以不失望,也不难受。
中午闹成这样,周氏打算晚上自己一家好好吃一顿,和姜木匠开始准备晚上的菜,也不让她们姐妹俩帮忙。
姜纺去找二妞玩了,姜耕睡午觉去了,姜织就自己去村上走了走。
今天大家都在一起过节,村上在外面走荡的人很少。
姜织走着走着,来到村东的溪边。
她经常来这里洗衣服,对这里最熟悉。
农历八月中旬,太阳没那么晒了,有风吹过来的时候很舒服。
走到溪边树下,她发现一个人躺在那里,是叶续。
叶续没有睡觉,只是眯着眼睛,听到脚步声不耐烦地转头看过去,只见一个纤细的身影逆着光。他的眉头松开。
“你怎么在这儿?”
“你怎么在这儿?”
两人同时问。
大过节的,谁没事会来溪边。
叶续坐了起来,后背倚在树上,拾起一根草叼在嘴里,从下而上打量她。
姜织突然想起上次在村里相遇,他说她平。
“看什么看?”她盛气凌人,挑起的眉梢都彰显着高傲。
叶续曲起一条腿,手臂搭在上面,痞气十足:“这么平有什么好看的?”
她被叶续的话激怒,抬着下巴说:“我还没说你小呢。”
叶续隔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她说的“小”是哪里小,脸都黑了。
“就你,知道男人那儿长什么样吗?”
姜织几乎要笑了。
怎么不知道?
就不说她在法兰西时画过人体写生了,光西方文艺复兴后的雕塑她就看过不少,最著名的就是米开朗基罗的《大卫》的复制版。她从欣赏的角度仔细看过。
为了证明,她蹲下捡起一个树枝,几笔画出了一个简单的样子。
叶续看清她画的是什么,骂了声“操”,脸红了。
意识到这么画出来不太好,不符合“老实人”的形象,姜织后知后觉不好意思了起来,立即涂掉了。
“我确实不知道,就是画了根棍子。”她解释说。
叶续:“……”
有这么像的棍子吗?</l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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