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顾意琛回到房间里，看到乔汐怔怔出神有些颓然的样子有些担心。
“是不是哪又不舒服,是不是刚刚吃多了？”
“没有。”乔汐心情烦闷,自是没有好气。
伸手按了床头的开关,不大的病房里瞬时一片黑暗。
顾意琛没有再吭声,在原地站了一会,等适应了室内的关线之后才就着外边楼下路灯的余光回到了床边,坐在了沙发上。
房间里沉默是被乔汐的电话声打破的。
乔汐看到屏幕上亮起的名字立刻便接了起来：“宝宝。”
“你吃饭了吗？”天天问。
“吃过了,妈妈吃的很好你放心。”乔汐笑。
“嗯。”天天躺在床上翻了个身,手机没有拿在手里，放在边上脸前的枕头上。
有些话还是等妈妈好了她自己说吧,如果他问了，影响到妈妈养病就得不偿失了。
“宝宝。”乔汐也把电话放在枕头边上,声音轻轻的柔柔的,带着歉疚和前所未有的忐忑。
“对不起，妈妈错了,也让你担心了。”
“嗯。”天天淡淡的回了一声。
“妈妈跟你保证下次一定不会了。”
“好。”天天坐床上坐了起来，拿着手机放在耳边，思索了一下才又开口：“妈妈我想去外婆家住几天，这两天就不去医院看你了,你要乖一点，听医生的话。”
“好。”乔汐答到,在心里叹了口气。
天天会做这个决定,也是乔汐的意料之中,她儿子一向敏锐,虽然年纪小，但自己的事情他一向有主见，所以对他的决定乔汐并不阻拦。
“明天让干妈送你过去。”
“知道。”天天答到，接着又嘱咐着：“时间不早了，你睡吧，要好好休息，好好听医生的话。”
“知道了，真是啰嗦。”乔汐笑了一下。
家里只有她跟儿子两个人，很多的时候乔汐都会有一种，她和儿子身份属性是不是被弄反了的错觉。
“那妈妈挂了，你也早点睡，不要长时间打游戏。”
“好，晚安。”
“晚安。”
“妈妈…”
乔汐正要挂电话的时候，天天的声音又传了过来。
“怎么了？”
“妈妈，我不生你的气。”
天天的声音刚落，乔汐眼睛里的潮意便瞬时凝结砸在了枕头上。
她没有想到天天会说出这样的话，虽然听着像是没头没脑，但是儿子是她生的，也是她养大的，他话里指的是什么乔汐再清楚不过了。
天天说的是今天的事，还有前些年，关于爸爸，曾经乔汐为了骗他，和他撒过的那些谎。
“所以你要快点好起来，我过几天回来不想看到你还在医院里。”
“好。”乔汐回道，用力的吸了下鼻子。
“妈妈知道了，会听宝宝的话的。”
电话挂断之后房间里又静了下来，黑暗中只有乔汐的眼泪无声的落着，一时间，自责，愧疚像是都化作眼底的晶莹，一滴又一滴，来得悄无声息又难休难止。
乔汐也不知道自己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哭出声音的，直到自己的后背紧贴在一个温暖的怀抱里，周围萦绕着的淡淡的薄荷香，让她鼻子端酸涩更重。
乔汐哭了累，挣扎了两下便没了力气，也就由着顾意琛抱着。
有液体滴落在她的后颈处，同时伴着的一声声的，“对不起。”
没有多余的话，只有淡淡的三个字，轻轻的重重的，一下一下从耳膜一直敲击到心头。
乔汐不知道自己哭了多长时间，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睡过去的，只知道半夜醒来的时候自己被依然顾意琛箍在怀里。
她刚一动，旁边的人便有了声音，虽带着一丝黯哑，却并没有丝毫睡意朦胧的样子：“醒了，哪不舒服吗？”
乔汐先是摇了摇头，意识到他看不到后才又答道：“卫生间。”
身后的人动了一下，接着便有悉索的声音响起，接着，房间里的灯亮了起来。
突然的光亮让乔汐有些不适，本能的便闭上了眼睛把手也盖了上去遮挡，等她缓过来的时候顾意琛把拖鞋放在了脚边。
顾意琛却走到了她的前面，先她一步到了卫生间，开了里边的灯。
乔汐出来的时候，顾意琛正坐在她的病床上，上半身倚着床头，手里正翻着一本昨天苏未带过来给她无聊打发时间的杂志。
他眉头微微皱着，明明看的是无聊的根本不用动脑子的东西，他的样子却再是专注不过，当年他翻她的漫画书也会是这个表情，当时乔汐还笑他说，怪会装模作样，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在研究什么倾世大作。
“过来呀。”听到顾意琛的声音，乔汐才知道自己居然入了神了。
没等乔汐反应过来，顾意琛就来到了她的身边，弯腰便把她打横抱了起来，走了两步把她放到了床上，然后低头看着乔汐有些惊恐神情一时不免失笑：“真不知道你在别扭什么。”
“要你管。”乔汐拉了被子翻身背对着顾意琛躺了下去。
顾意琛伸手关了灯，病房里又重新陷入了黑暗里，人也重新躺在了乔汐的身后，伸手把她轻轻的圈在身前。
“多多。”顾意琛轻声叫了一声。
乔汐虽没有回应，但是他知道她是没睡的。
“我知道你这些天在气什么。”顾意琛叹了口气。
“我跟Wedny没什么，没在一起过。”
“我找不到你，曾经我有试图努力想忘了你开始新的生活，我努力试了过，可是我办不到。”
“过去的那些年，虽然你不在我身边，我也看不到佝，可是哪怕你就只是住在我心里，不管做任何事，我都会觉得安心。”
“这些年我就是这么过来的，你身边没有其它人，我身边也没有，从始至终就只有你。”
“你当年喝醉的那次，说过不准我亲其它人话，这么多年我都记着，我没有不听你的话。”
顾意琛声音淡淡的轻轻的，也不用乔汐回应，更像是过去这些年的独白。
他伸手过来，温暖的掌心抚过乔汐的眼睛，带走一片湿润，然后却并没有说什么，只是过了一会温热的手心会再次轻抚过来，像是带着某种默契。
“你没有什么想问我的吗？”乔汐终于出了声，声音带着浓重的鼻音。
顾意琛摇了摇头，揽着乔汐的手加了一些力道。
“你想说什么就说，我听着，不想说也没关系，我都知道。”
“天天。”乔汐长长的出了口气，心头瞬时就像是轻松了一分，转而接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