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旭尧进来第一眼看到的是林觉,这货看到他来直接两眼放光。
其实不能怪林觉,他已经跟着顾意琛在这里坐了俩小时了，愣是没让他开口说出一句话,哼都没哼一声，更别说赏他一个眼神了。
“你怎么才来，这已经老僧入定了都,他这样我可真没见过啊。”
林看着顾意琛摇头接着目光又转向了叶旭尧。
“看你这表情大概是知道点什么吧,快说，快说，我都快好奇死了，这谁能让他变了脸，我TM的真想去膜拜。”
叶旭尧没搭理跟着他聒噪的林觉，径直走过去坐在了顾意琛的身边。
在桌子上琳琅满目的瓶子里挑挑捡捡然后开了一瓶白兰地，倒了一杯放在了顾意琛的面前。
“关于今天,我觉得你大概不会怪我多事儿吧。”叶旭尧简单直接的切入了正题。
“什么时候知道的？”
顾意琛揉了揉额头,把杯子里的酒一饮而尽，辛辣刺激的味道瞬时便从口腔席卷到整个大脑皮层,把他所有的不真实感全数击退。
顾意琛今天从医院离开后又重新回去是接到了叶旭尧的信息,简短的六个字。
“回医院,有惊喜。”
如果是平时他可能会不理，更何况他已经都快走到公司了。
可是就在那一瞬间,今天乔汐的种种反常的行为在叶旭尧那条没头脑的信心下衬托和更显可疑,于是在到了公司转了弯又直接回了医院。
“也没几天,我答应了苏未暂时不说的。”
“那又为什么反悔。”顾意琛声音有点嘶哑,带着些自嘲的意味，手里拿着空空的杯子晃了两下才注意到，里边原来什么都没有。
“如果我说感同身受你信不信。”
叶旭尧注意到了顾意琛的动作，拿了瓶子给他重新添了酒。
“现在我还能有什么是不能信的。”顾意琛嗤笑。
拿着杯子啖了口酒，带着克制，到底还有理智在，知道乔汐还在医院。
“还有谁知道？”
“除了苏未，应该就只有庄咏儿了。”
“猜也猜得到。”顾意琛用力的笑了一下，心里五味杂陈。
他这也算是众叛亲离吧，不过他认，谁让是他的错呢，任何一切的结果，都是他活该，是他该受的。
“铭扬还真说对了。”顾意琛长和匠叹了口气。
“这么多年我对得起谁？我谁都对不起。”
想到之前周铭扬的话，顾意琛勉强的勾了下唇角，嘲讽的意味浓重，而后又重重的叹了口气。
他谁都对不起，对不起朋友，对不起乔汐，也对不起…
对不起他们的儿子。
“有些事情控制不了，不过好在有机会重来，你还有大把的时间可以弥补，其它的多思无益。”叶旭尧伸手拍了一下他的肩膀，“对了，天天…”
说了半截，叶旭尧收住了还没出口的话，停顿了一下斟酌之后才又接着道：“你儿子已经知道了，所以你大可不必这般忐忑。”
顾意琛心下思绪翻腾，看着叶旭尧种种可能在心头滑过。
儿子知道？那他会是什么反应？会恨他吗？
一瞬间顾意琛的眼神表情变了几变。
看着顾意琛这个样子，叶旭尧突然就想到多年前他烂醉的那个样子。
这么多年来顾意琛失态的成那样，他们从小一起长大，他也就见过那么一次了。
“你不用这么吃惊，天天很聪明，今天看到你之后他自己猜到的，至于他是为什么猜到的，这个就得问他自己了，或者你也可以问问乔汐。”
听到乔汐的名字，顾意琛笑了一下，她现在还生着他的气呢，问她她大概也不会理他的。
顾意琛似是无奈的摇了摇头，拿着杯子碰了下叶旭尧的：“谢了。”
听到顾意琛和自己说谢，叶旭尧不惊讶是不可能的，只是这个档口也不再开他的玩笑。
“不光是为了你，苏未比谁都希望乔汐能好，我只是想让她开心点儿。”
林觉一直坐在他们旁边，只是这会儿他都快要怀疑他是不是耳朵有问题了。
“老顾，你丫居然有儿子？”
“靠...我没做梦吧。”
“谁有儿子了？”程昊然有些玩笑的声音传了过来。
房门被推开了，为首的是程昊然，后边还有周铭扬和陆少谦，程昊然是跟周铭扬一块来的，陆少谦是在门口遇上的。
“咱顾少爷啊，据他俩说已经十岁了。”
林觉说着朝叶旭尧和顾意琛抬了下下巴，虽然很难相信，但这种事，还是由叶旭尧跟顾意琛说出来的也根本就不会有让人怀疑的余地。
“没错，我有儿子了，十岁了。”顾意琛说着便起了身。
乔汐还在医院躺着，虽然有看护，但她一向都不是听话的人，没人看着就会闹事。
想到乔汐顾意琛觉得吸气都伴着痛感，空气从鼻腔像是带着利刃，一路贯穿到心肺，疼到麻木。
“你去哪？不要和我回去看看天天吗？”叶旭尧问。
顾意琛本来已经扶到门把手的手迟疑了一下：“我先去医院，明天吧。”
“你紧张害怕个什劲，你儿子聪明冷静不是胡搅蛮缠的小屁孩。”
顾意琛没有再给他什么回应，径直开门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