榴花深处烂漫红,提灯侍女步过缦回廊腰,将手中六角的绯红宫灯悬于檐角下,薄纱橱晕过红光,如一轮硕大的红月自窗外迫近,闻莺语将衣裳抓了抓,面对赢央递过来的青铜尊,无所适从。
“合卺酒。”
他还是固执地要塞给她,不接过来她是不会罢手的。
“喝了它。”
闻莺语抿唇小心地将铜尊接过,与他对饮合卺酒,她酒量极差,一点点酒便呛得颊生红晕,目光朦胧了起来,手心里的酒樽被他摘下,不知被放到了哪一边。再跟着,掌心被塞入一团火,是他的手掌穿插而入,与她十指交缠。
闻莺语晕乎乎地被缓慢放倒在床榻上,赢央欺身而上,吻她嫣如丹果的红唇,闻莺语揪紧了身下床褥,难受地闭上了眼睛,浑身轻颤。
直至他的手掌掀开了她的下裙,深入亵裤,闻莺语的眼角沁出了两行泪珠……
赢央便收回手,亲吻她的脸颊,无奈地叹道:“还是不行。”
她哭成这样,他再下手跟禽兽没俩样。
闻莺语不敢哭出声,只是娇躯战栗,泪水沿着鬓尾滚入褥子里,湿漉漉的水眸看得人心痒又作,赢央只手捧住她的脸,“还怕?”
不敢说怕皇帝,闻莺语抿紧了唇瓣,不肯说。
赢央笑道:“不怕,鹞鹰本也没打算今晚吃了小鸟。”
闻莺语脸红,羞赧地垂下眼睑,沾了盈盈粉泪的修长睫毛,如两页小扇扑朔。
“莺莺,你真是自愿嫁给朕的?”
她哭成这样,赢央也不确定了,那日马场所言,她被他捉在马背上动弹不得,问话也颇似威胁,总觉得不够。
还不够。
太不够了。
闻莺语怯懦地抓住他的腰带,声音如蚊蚋般轻细:“愿意的,但我……怕。”
从堂姐那儿知道,她大约是真的喜欢上赢央了,一见钟情这种事,她从来不觉得能发生在自己身上,但是,快得让她措手不及,才认识几天而已,她就被他拐上床,要行周公之礼,这样她怕……
最让她难受的,是明知道喜欢的人是赢央,可将来还要大度,容忍别的女人来跟她分享一个丈夫。
或许他还会只见新人笑,将她推到一边,她在宫中郁郁寡欢,便像先帝的皇后那样,仅只留下一丝贤名,锦囊收艳骨,红颜薄命。
赢央蹙眉。
他一蹙起眉头,闻莺语便更怕了,心脏也怦然直跳,将拽着他腰带的手又攥紧了几分,贝齿一咬:“但陛下若要……是可以的。”
赢央盯了她这视死如归的神情半晌,自知将小皇后逼到了绝境上了,他忽然一笑,侧躺下来,将闻莺语紧紧搂着,让她的娇躯贴合自己的身体,闻莺语撞到了什么,脸色红得要滴血,羞赧地挣动了两下,被摁住了脑袋。
“感受到了?”
闻莺语脸红地微微点头,心似要从嗓子里蹦出来。
她不是真的不谙世事,学习如何做一个皇后的功课里,有这一点,知道不少。
赢央长长地叹出声,“还好你知晓,不然朕把自己逼到这个份儿上,你还懵懂不知,朕会被你逼疯。”
闻莺语脸色晕红不语。
赢央道:“本来今日,举国同庆,老臣告慰,都说朕终于娶到了媳妇儿了,怎知晓洞房花烛之夜,还要隐忍不发,他们知道了要吐血罢?”
闻莺语的脸蛋被摁在他的胸口,被褥推到了腰迹,露出纤细的小蛮腰,被他的大掌掐着,她瑟瑟轻颤着说道:“陛下,可以……”
“不必勉强。”
闻莺语的手,颤抖着地他们严丝合缝相贴的腹部钻了进去,往下去,赢央忽“嘶”了一声,握住了她的柔荑,闻莺语嘴唇战栗,一句话近乎说不完整:“我不会……”
赢央一挑眉,笑容露出了邪恶,“不怕,过来,朕教你。”
闻莺语一直是个勤学的好学生,虽然羞得不行,整个教学过程却仍然漫长而完整,没有一丝纰漏。
*
长长的半个时辰过后,她手酸地抽回来,被赢央取过手帕擦干净,就这么搂着睡了。
接下来她要准备的是敬告先祖,赢央早命人将猩袍玄带的礼服送来,制式古典精美,凤冠隆重巍峨,嵌着大红璎珞宝珠,垂下缕缕镶花穗子,袍服也是,闻莺语试穿之后发觉腰线做矮了一些,赢央当即命绣娘拿回去改。
祭祖之事,容不得丝毫纰漏。
这也是宣告天下,他将立东林闻莺语为后。
又是一夜漫长而殷勤的寓教于乐后,赢央抽了口气,将乖巧听话的媳妇儿抱了过来,让她趴在自己胸口,抚着她柔软浓密的长发,嘴角上扬,“进步很大。”
闻莺语羞涩地不肯抬起脸,任由他言语轻薄,不自觉地,将他的腰抱紧了一些。
察觉她的渐渐放开,对他的日渐信任和爱恋,赢央总算松了口气。
筹谋八年,任何一个环节容不得差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