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九(1 / 2)

赢央将小花马送给闻莺语,从马背上滑落下来,让闻莺语踩住马镫,自己则牵住缰绳,拽着一人一马慢悠悠往回晃了去。

草原上的日出日落都颇为壮阔惊心。

七月流火之际,晚风拂来些微凉意,将单薄的纱衫吹得飘曳,闻莺语伸手把发丝挽起,重新锁入发髻间,脸颊薄红地偷偷凝视赢央的后背。

少年小皇帝清俊而寡瘦,萧萧肃肃的,玄金的外袍,衣领袖口勾勒着金丝云纹,线条如壁画里头的光怪新奇。

但闻莺语也只敢偷看而已。

她甚至不敢主动和赢央说一句话。

这是她未来的丈夫。

这是虽给不了她一心人的平淡幸福,但却是她要与之共度余生的男人。

跟着他出来,把手交给他的那一瞬起,对嫁给他这事,闻莺语就不再排斥了,她也不会再有任何小心机,去琢磨让赢央厌憎,放她回东林郡。

牵着马走出马场,下人将马鞭收好,赢央朝闻莺语伸出了双臂,要抱她下来,闻莺语脸红地将手递给他,被结实稳固地从马背上抱下,跌入男人宽广温实的怀中,手臂碰触到他结实的肌理,闻莺语羞臊起来。

赢央却笑,“抱你回去好不好?”

闻莺语一怔,脸上无比正经地为难道:“很远的。”

赢央又笑了,“看不起朕?”

闻莺语见他果然要半蹲下来,将她整个人横抱起,惊吓地直往后退,“不,不是……陛下你……不好……”

赢央自然不可能一路抱着未来小皇后招摇过市,教民众前来瞻仰帝后之容,过于显摆,何况确实路远,即便闻莺语身轻如燕,他也不可托大,便装作为难的模样,细思一番,犹疑道:“也好。”

他朝身后吩咐,“送辆驴车过来。”

马场主脸色发苦,陛下啊陛下,您在马场问我们准备驴车?

难道就因为驴车慢点,让您可以和皇后娘娘多坐一会儿?

马场主道:“驴车小的还得从数里地外去弄,不过此地现有一辆牛车……”

果然赢央立马挥袖,“牛车也行。”

马场主欢喜了,挥袖子着人去准备。

牛也是经过精心饲养、训练的牛,走得慢慢悠悠,雍容澹然无比,沿途便耽搁不少时辰。

与赢央对坐的闻莺语仍是如坐针毡,虽然被赢央亲了,抱了,也碰了不少地方了,可俩人一同待在逼仄的车厢之内,仍旧是会不可避免地感到局促难安。

赢央洞若观火,抚唇笑道:“车中狭仄,不然皇后坐朕怀里来。”

“什么?”

闻莺语愣住了,她、她什么时候成了皇后了!

赢央忽然伸手,他手长脚长,这种环境之下占据天时地利,身手轻便的少年一把攥住了闻莺语柔若无骨的小手,闻莺语手腕颤抖,哆嗦着咬唇,赢央便轻声温柔地问道:“碰着我,还抖么?”

闻莺语小声道:“陛下,你不能不打招呼就……碰我……”

如果赢央事先让她准备一下的话,或许还是能接受的,但他总是出其不意,非逼着他适应。

赢央从闻伯玉信中得知,闻莺语不近男子,闻伯玉数度在筵席间见到闻莺语,她均独坐一隅,也不来朝长辈敬酒,几个庶妹跳得欢也讨喜,她除了与家中姑母姨娘说上些话,从不主动走到男人跟前来,即便是她的父亲,她也罕少与之亲近。

后来,赢央去问了太医,太医毕竟行医多年,也听闻过这种病症,若要脱去闻莺语的敏感,便要慢慢地、循序渐进地逼她接受。

他一直在逼她。

自然,这世上只有他赢央一个人,有资格逼她。

他还要逼她,接受更过分的事。

只是天下人皆知,小皇帝是个急性子。他脾气躁,对心爱的姑娘已经是用尽耐心,倘若毫无成效,他早就跳脚了,现在就想看看,闻莺语对他究竟接受到了哪一步。

“如果不是朕碰你,而是别的男子,莺莺会将他推开么?”

这话就好像在问妻子是否丈夫不忠,闻莺语没有犹豫便道:“当然会!”

落入圈套的闻莺语许久才意会过来,脸又充血。

“陛下……你……”

坏死了。

赢央唇角一翘,手臂一用力,便将这种一张嘴莺啼婉转的姑娘扯入怀中,小鸟儿在他怀里挣扎了下,牛车一震,便惊惶失色地不敢乱动,赢央将她纤腰锁住,如上了几道枷锁,牢固不可破,闻莺语羞窘地直望着底下一双绣花鞋怔怔地想着,她一定是几世造孽,今生遇上这么个冤家。

赢央微笑,俊脸与她近乎肌肤相贴,热雾一吞一吐地洒落脸颊,红彤彤如霞的娇小脸蛋儿似朵粉荷,赧然收起了花瓣,他非要乘胜追击,“朕能与你做这种事,旁人也不许做,明白么?”

“明、明白。”

太近了,闻莺语怕得要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