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的天有些闷热,依如这场沉重的丧礼,让人喘不过气来。灵堂设在了唐晚茹曾经的寝宫,陆陆续续地有人来拜祭。
唐晚慈穿了件素白的袍子,淡淡地看了眼停放在前的灵柩,却是没有上前,举着香拜了拜,正要给一旁的苏怜,但被封雪衍接过了,只那般若有所思地看一眼,也没多说什么。
婚礼虽是没能进行。封雪衍却言愿为唐晚茹守丧三年。唐齐天感他一片真挚,特意还许了封赏,加了官职。原本的三殿下伴读,如今已是兵部侍郎。
“多谢五公主!”依旧是那少年独有的清润嗓音。可回眸间再不见那时的羞涩懵懂。
"封公子节哀!"寒暄地道完这句话。唐晚慈踏出门时,见素来深居简出的华妃和体弱多病的四皇兄唐时鸣正走来,当即福了福身,"给华妃和四皇兄见安!"
"五公主别多礼了!"华妃忙抬手虚扶了把。她在宫中本就是个有名无实的嫔妃,娘家也没什本事。要不是她曾跟着先太后吃斋理佛,再加上她家皇儿本也体弱,怕是今时今日也难保全。
唐时鸣的气色不是太好,时不时地还咳嗽几声。
"四皇兄身子不适,回去时再让太医瞧瞧吧。"
"多谢五皇妹关心。"
客套了几句,唐晚慈告离了,走出去几步又回过了头,看着唐时鸣过分消瘦的背影,有些说不出的味儿来。
这么一场殡礼下来,唐晚慈和君青瑞的订婚宴又往后推了三个月。
这期间,唐晚慈去了一趟唐晚晴关押的晴宁宫。也不过是短短一月不见,平日里嚣张跋扈的气势荡然无存了,有的是深深的怨念和无尽的寂寥。
唐晚晴看到唐晚慈进来,有些嘲讽地牵起了一抹笑意,“这个时候来,是来猫哭耗子的吗?”
“晔儿在华妃那里挺好,就是想你。明妃身子不见好,一直郁郁寡欢。”唐晚慈也不理会,只自顾自地说着,末了找了就近的椅子坐了。椅子上蒙了淡淡的一层灰,显然是疏于打扫许久。清宁宫早就失了往昔的荣华,亦如她的主人般黯然。
听到这消息,唐晚晴没了刚才争锋相对的气势,有些颓败地垂了眼帘,靠在椅塌上,有些生涩地开了口,“早知如此,当初就不该进这宫了。可怜我那胆怯的晔儿,如今…如今…”
“势单力薄,长在宫廷确实不好。既然当初都出了宫又何必回来呢?”唐晚慈叹息,直接道出了来意,”事已至此,我只想问你晚茹之事当真是你所为?”
“既然你都说事已至此,又何必多问?是与不是又有何区别?”
“我只想确定。若当真不是你,我可以帮你。虽不能保全日后荣华,但至少能助你带着晔儿离开。”单单从唐晚晴刚才的自语中,唐晚慈就能断定宫中传言明妃和唐晚晴的关系并不如表面得好,如今看来是有属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