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冲动,也有故意的成分。
严序在节目里亲了迟宸溪,这样的镜头,节目组是无论如何都不会剪掉的,无论谁,说破天节目组都不会剪掉。
他是个招黑体质,迟宸溪也差不多,不确定到时候黑粉会骂成什么样,但他不管了。一个人总有在乎的人或者事,如果仅仅是为了虚名好听,错过该抓住的人,那才是错。
迟宸溪懵了。
她或许早就不生气严序,也喜欢跟他牵手,但是没想过在镜头前有更过的举动。节目台本没要求这样,现在要怎么收场才好?
她往后退了两步,差点一个趔趄,好在扶住了桌子才没摔。再看严序,他跟没事人一样。
自己反应是不是太大了?
“我想做点薄荷茶给白编剧他们送过去。”严序干巴巴地把话题扯开十万八千里。
她也恨不得赶紧翻篇,所以接话:“我们没薄荷。”
“有的。”
“哪儿有?”
“要不要一起去摘薄荷?”
她站在原地,严序往他那边走,她站着没动,只生硬地再问:“哪儿有?”
“昨天看到那棵枇杷树下面有。”
他们这座院子往下临着一条废弃的水渠有一棵碗口粗的枇杷树,上面的枇杷颗颗饱满,眼看也要熟了,但是她没注意树底下有薄荷。
既然他说有,那应该就有。
戴了帽子出门,严序伸手,她想了想,拽住他的手。
很多城里专门培养了来卖的植物在南方的山村里很常见,枇杷树下,准确地说是水渠边有一大片薄荷,鲜嫩碧绿,味道清新。
摘了几株,严序要起身,被摄像按下,说等会儿,要补一段镜头。
迟宸溪也不讲究那么多,就着牛仔裤坐到水渠边的青草上面,顶上的枇杷树叶子正盛,树荫落下来刚好能遮挡阳光。
坐在他们的位置,往下能看到一片片的田里,有村民在忙农活,有小孩在田坎上追逐跑动。
抽到一张白纸,名正言顺地什么事都不用做,就在田间地头发呆。
摄像在拍空镜,知了飞来,在头顶嘈杂地嚷叫。
迟宸溪看着严序走的远了些,在路边揪了一株野豌豆苗,拿在手里盘绕之后,给她戴手腕上。
“送你根碧玉镯子。”
“谢谢。”迟宸溪被他突然的幼稚弄得哭笑不得,却又莫名有点感动。
严序看着她,貌似也有话,但是不方便讲,仅仅是目光交流。
回去,严序做薄荷茶,她在旁边看。
她身上捂得严实,但手背还是被蚊子咬了,而且这边的蚊子很毒,她手背红了好大一块,中间肿了一个大疙瘩。
严序把做好的茶放进冰箱冰镇,迟宸溪靠过去,问:“你为什么什么都会?”
他看了她一眼,笑:“我展示出来的都是我会的。”
“那你有什么不会的吗?”
他拿抹布把料理台擦干净,想了想:“不会?嗯——不会骗你。”
以前觉得他不爱说话,也不会说好听的话,突然就无师自通了。
她摇头:“油嘴滑舌,你这样,你的粉丝是会脱粉的。”
“那我问问她们会不会脱粉。”他不以为意,拖过她的手看了一眼,“还肿呢?”
“擦了药,一会儿应该就会散,龙哥被咬了好多个疙瘩,好几个小时才消呢。”摄像龙哥怕热,头天刚来时穿的短袖短裤,没一个小时就被咬的浑身是包,而且疙瘩很大,乍一看还以为被蜜蜂蛰了。
手背有疙瘩,严序是真的不懂要怎么办,端着她的手看了看,算了,还是让皮肤自己好。
中午之前,白默宇两人回来了。山清水秀的地方,鱼也干净,而且肥美。不过桶里的鱼不是钓上来的,是蓝明星下水去抓的,充分发挥了游泳健将的特长。
他们这一行的素材拍够了,加上迟宸溪第二天要参加《冬季向日葵》的首映礼,吃了午饭,节目组就准备返程。
迟宸溪的航班飞A市,严序要去一趟上海。机场里已经没有节目组的人了,两人坐在候机厅里,莎莎和小牧还有钱雅刻意离得远远的,免得打扰他们。
“什么时候回A市?”
“明天。”
“哦。”她兀自点头。
“怎么了?”
“没事。”
没了节目组的镜头,她蓦地又开始无所适从,现在两人的关系是否该重新定义?
前男女朋友?
节目上的假情侣?
还是已经和好了?
她心里东想西想,但一个字没问,还是严序打破沉默。
“该把我从黑名单里放出来了吗?”
“什么黑名单?”
“电话号码。”
因为节目的原因,她把微信黑名单解除了,但他的手机号还在黑名单里躺着的。
她都忘了这回事了,颜色讪讪,掏出手机,在屏幕上点来点去,一边说:“那我们现在是什么?”
他没接茬,等她解除黑名单,他拨了一个电话过去,迟宸溪手机震动,显示的是一串数字,严序的手机上显示的三个字,“我老婆”。
看到那三个字,她心头一惊。本来还紧张,怕他说什么“是朋友”之类的话,但是没想到他会这么直白。
“呀,你备注的什么名字啊,快改掉。”她抓他的手机,被他躲过去。
“还没结婚呢。”她嗔怪他。
“我想结了。”
“你疯了吗,你现在结什么婚?”她想责备他,还偏偏要小声。
“想跟你结婚。”他声音也不大,但足够她听到。
迟宸溪没回应,她有点震惊,感觉结婚这两个字对她来说,很遥远。
“算了,你还小,以后再说。”他翻到通讯录,准备把迟宸溪的备注改了,手却被她按住。
她让自己说得尽量轻描淡写,但眼睛却不自觉眨巴几下,掩饰不住羞涩:“既然备注了,就这样呗。”
严序单手撑着下巴侧头笑着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