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方的室内暖气足,睡衣都很单薄。隔着一层衣料,严序感觉到迟宸溪双手冰凉,他反手把她的手覆住,把温度传递到她手上。
“这么晚又跑出来干嘛?”
“不干嘛。”她闷声闷气地。
严序手指揉了揉她冰凉的手,由着她抱着,两人就那么站了好一会儿,他挠了下她手背:“睡着了?”
“才没有。”
“火急火燎地过来,是要跟我一起睡?”
“才不是。”她负气地在他腰上掐了一把,不轻不重,把他逗笑了。
“那你现在要不要睡觉,已经2点了。”
“不要。”她还把脸埋在他胸前,靠着多久都不够。
严序鲜少见她这么哼哼唧唧的样子,就这么僵着也不行,直接屈身把她打横抱起来了,左手还有伤,只能靠手臂撑着她的腿。
“轻了一点点,你们剧组不给你饭吃吗?”
她搂住他脖子:“给啊,光吃不长肉,多好。”
他把她放床上,蹲下去给她脱鞋,迟宸溪这才注意到他手上缠着纱布。
“你手怎么了?”
他把她的鞋放到床边,起身掀开被子把她裹进去,轻描淡写地说:“搬东西被划到了。”
“搬什么东西能划到手?”
他笑:“工作室里乱七八糟的,我看不过去就瞎折腾,自己作的。伤口不大,几天就能好了,你别这么紧张。”
躺下去了之后,她又想起了什么,爬起来。
“我还没洗漱。”
严序给她拿了拖鞋,他家里还有备用的牙刷杯子毛巾之类的东西。
“卸妆油和洗面奶男士用的,你能用吗?”他低头看了她的脸,“今天的妆……”
“白天化了,拍完了就卸了,素颜。”
“睫毛太浓,我还以为画了眼线。”又不是第一天发现,但是他故意说出来逗她。迟宸溪把眼睛冲他眨巴两下,半眯着眼:“看到没,没画。”
他弯腰,在她眼睛上亲了一下,下滑,蜻蜓点水地吻了下她的唇,手指轻刮着她脸颊:“你先去洗,有什么事就叫我,我能听见。”说完这话,他就出去了,留她在原地屏住呼吸,紧接着来了个大喘气,胸口也跟擂鼓一样轰轰隆隆的。
她接了一捧水往脸上扑,让自己冷静一点。稳了稳心神,挤牙膏刷牙,刚吞了一口立马又吐出来,她把洗面奶挤牙刷上了。
浴室里还没开水,倒是先有东西砸到地上,严序刚拿了本书在手里,又走到客厅,扬声问:“怎么了?”
“没事,没事的。”她把自己的额头按住揉了两把,把洗面奶捡起来放好。
严序家里没有女人的衣服,给她拿的衣服是一套纯棉的运动衫,本来是买给他侄子的,但是小孩子窜得快,穿不了,他就一直放在家里。
迟宸溪穿好衣服出来,顺手扯着连帽衫上的带子。
严序靠着床正看着一本书,见她过来就把书放下了。他平时在家都戴框架眼镜,精致的五官有眼镜做协调,少了锐利的锋芒,转而有种斯文儒雅地气质。
“还挺合身。”
她呆愣了一下,又把带子扯了一下:“这是小孩子的衣服,穿着怪别扭。”
“你不就是小孩子么。”
迟宸溪不搭理他了,绕到床的另一边,钻到被子里。等她躺好了就关了灯。
这次没有多此一举地再去多弄一床被子,把迟宸溪抱到怀里,她身上有沐浴乳的味道,还有她自己头发的味道,淡淡的花香,像栀子花。
“有什么要跟我说的吗?”他问。
“挺多话想说,但是现在不想说。”她有点困,闭着眼说话,“就是很想你。”
“昨天出了点小状况,飞机给延误了,所以今天上午才回来。”
“我知道,贺随跟我说了,我又没有生你气。”
他真以为她生气了,在电话里那会儿,他听出她情绪不高,整个人恹恹的。也想过晚上去她家找她,但是贸然过去不妥当,会让她为难。本来打算第二天等她忙完了再去找她认个错,没想到她今晚会先来找他。
“真没生气?”
“我干嘛生气?就因为你消失一会儿我就生气?你总不能什么工作都不做,每天只迁就我吧。我没那么不讲道理。”
“理由都让你帮我找了。”
“唔——我这么善解人意,你要对我好一点。”
她嗓音放轻了些就会变得柔柔的,他忍不住想亲她,也只是仓促地亲了下她额头,带伤的手搂着她,这会儿尤其想把她揉到怀里,不自觉地就抱得紧了些,手疼,迟宸溪也推他。
“我喘不上气。”
他含糊地“嗯”了一声,松开一下。迟宸溪想翻身,她一直侧着,一侧的胳膊有些酸,而一动刚好压到他的手,他的手抖了一下。
“压到没?”
“没有。”伤口疼,但没有昨天划开时那么疼,没什么问题。
“别枕着了,会压到你,伤口有多大?”她想把他的拿开,怕自己一会儿乱动会碰着他的伤。
“一点点,真的不疼。包着好的快而已。”
他一说话,濡湿的气息就落在她脸颊上,温温热热的,弄得她心也跟着一颤一颤地。
“嗯,那什么时候换药,我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