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秘书先过目了下，三位面试者的履历都还算妥帖，才送到了慕行云的办公室。
摊到他桌案上时，慕行云早已把要招技术助理的这事忘到九霄云外里去了，近冬至的光景，已然逼近年下时节，公事私事纠缠一身，穿巡在几处生意谈判桌上、酬酢厢房里，他已经连续熬着三个通宵没合眼了，眼下淡淡一层乌青，瘦削的下颌线上紧绷着些戾气，秦秘书有事找，他索性扔开手里的笔，从脚边文件矮柜的抽屉里翻他习惯吃得那款薄荷糖，剥开糖衣丢进嘴里，听清秦秘书的报备，他略在靠椅上听了听神，再坐正身子，没多少会意的情绪，缓缓道，“你做主吧。”
说着，信手翻一眼简历，就要退回给秦秘书的一瞬，慕行云右手食指正好点在最上面一人简历的照片上，白底免冠的一寸小照，清清楚楚地披露了这人的容貌，素净却不寡淡，大抵这就是年轻女孩的朝气魅力。
朝气二字在慕行云半边当机的脑海里盘旋，简历姓名栏上奚朝的名字，像一截夹在他指间已然燃到头的烟，烫了手，本能的果决，丢掉它。
这个人……
秦秘书察觉到老板些微的异样，试着问他的心意，“慕总……”
慕行云觉得太过巧合了，巧到好像这十年冗长的时光尽数攥在手心里，流沙般的岁月顷刻就没了。
巧到莫不是知道这是公司每年惯例地招录实习生，他会揣测这是谁故意送到他跟前的，譬如几个月前他那般揣测那丫头的用意一样。
这些年，那对母女始终也没离开锦川，又和周远贮一家有些往来，如今奚朝的简历档案又凑到了慕行云的手边，好像冥冥之中，兄长始终惦记着他的那位红粉佳人。
慕行云粗略翻了下她的简历和作品集，诚实地讲，她并不像是个理工科能拔尖的人。
可是产品设计图以及成型、结构分析的数据又做得一丝不苟，盲选的话，慕行云未必料得到这样细致的产品图是出于一个小女生之手。当然，他没有性别歧视，扪心自问的话，只是对她和她的母亲有些先入为主的不好观感。
末了，慕行云去下属工厂巡视之前，选定了两位由他亲自面试的名单交给秦秘书。
三天后，重回研发楼来处理事务的时候，秘书告诉他，选定的两位面试者里，有一位自动弃权了。
“慕总，要不要通知另一位候补名单？”
弃权了？
慕行云从邮件的字里行间抬起眼眸，面上没多少浮动的情绪，但也似乎料到了那百分之五十的几率姓名。
作者有话要说：过渡章，很短。